“神啊,我是你的信徒,你的信——”
“——啊。”
话还没说完,腥臭的血就从胸口往下掉,他被怪物从背后直接贯穿了心脏。
这里没有神,只有鬼,信仰是最没用的东西。
那个抱着孩子的女人乞求怪物放过自己和孩子,怪物发出嗤嗤的响声,全部都在笑话她的异想天开。
她抱着孩子躺下的时候,眼角染着红,痴痴看着谢白在自己最后的视线里一跃而过,只留下一片被黑暗吞噬的衣角。
列车前方也是一片黑暗,谢白顾不得那么多,尽管无数人在他耳边呐喊,让他帮帮他们。
离开一节节车厢,打开新的一节。
无数的怪物在前方用猩红的眼睛盯着他,指甲蜷起又张开。他的面前是一片团成一堆堆的残肢碎屑,暗红的血液流得四处都是。如果它们长着嘴的话,谢白毫不怀疑,它们一定在流着口水。
艹!我@%#
前方的路被锁死,为了从这里出去,只能拼了!
谢白摘下帽子,原本黑色的碎发从根部开始一点点变成红色,一双浅淡的琉璃色眼眸也被转化成妖艳的暗红。
他的眼睛恶狠狠地对上前方密密麻麻的一片。
它们张牙舞爪,眼里充斥凶光,看谢白就像看着一盘美味的小点心。
然后涌了过来。
同时,谢白扔掉了手中的帽子。
绷紧长腿,手臂发力,额上的青筋鼓起,脚下狠狠发力,以超出人类极限的加速度冲了过去。
他抓住车厢上的一个把手,微微弓腰积蓄力量,然后向着最前方横向踢出,腿间带动的气流在横扫一瞬形成了气爆。
前面一匹怪物被重若千钧这么一踢,承受不住过大的重量直接消散,后面一些被强大的能量风暴波及到了致命的眼睛,形体倒地发出惨烈的嗷叫。
谢白烈焰般的短发被风吹得后仰,前方的怪物一批一批填补上来,没有任何疼痛感知,只想马上分食眼前的人类。
再次击出一拳,带着巨大的能量波动,牢固的车厢顶部顿时裂开蛛纹状,碎片砸了下来,谢白一只手搭着豁口,奋身一跃跳进了外面的黑暗。
成千上万的怪物扑在车厢两旁,在几乎无法视物的黑暗里直勾勾盯着谢白,然后同时向上方挥舞着白骨爪子,抓着车厢表皮努力往上爬。
谢白在车顶狂奔,耳朵里灌满了风声。暗红的眼睛注视脚下,绿皮列车呼啦呼啦向前延展,没有尽头。
有指甲刮到了腿,谢白往下狠狠一踩,白爪带着指甲直接碎成灰。
在奔跑的过程里,逐渐出现了别的生命体。
它们长着翅膀,一样的没有脸,象征不详血腥的眼睛,在空气里突兀伸出一对象牙般粗壮的獠牙。
铺天盖地,四面八方,纷纷俯身向谢白贪婪地冲过来,尖锐的獠牙亮的刺目。
该死,被包围了!
继续跑,两手张开,与空气高速摩擦。
用力!用力!
暗红的眼珠变得鲜艳,身体带着两条张开的手臂向前重重一跃,弹射出数米高度。
然后单膝落下,膝盖炸开了一整节车厢,爆破的火光直接淹没了数十米,将所有靠近的飞行物吞噬一空。
谢白站在火光里,身上的衣服灼烧不停,整个身体是供油的燃料,融入了黑暗中唯一的火种。
列车的车头和车身之间被截断,那个装满了无数身体碎屑的车身也染上了一簇火,被远远丢在身后。
在黑暗里长大的生物不敢靠近炙热的火源,在周围徘徊嘶叫尖鸣,发出嘶嘶嘶难听低沉的叫声。
谢白燃着火,就这么往下跳。
这里是最开头的车厢。
那个坐在他后座,拿着线团针线织衣服的古怪老头也在这里。
白晃晃的胡须被跳落的风扬起,是投降旗帜的底色。
“你很厉害呀,年轻人。”
谢白的眼睛红得滴血,“我该离开了,也许,你可以告诉我,这tm是哪里?”
“这个呀,我可什么都不知道呦。”
老头嘴里又蹦出了熟悉又诡异的童谣,经年累月久久不息,调子奇异欢快又诡谲。
悼念美好童年?不。
在谢白看来,更像是在故弄玄虚,故作神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