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磬和帝因顾念孤侄年幼无辜,又恰逢中宫嫡子许静玄夭折,便动了恻隐之心。一番斟酌之后,遂将许静轩过继为天子第十子,并将其交与中宫凌皇后教养。
如此一来,不仅保住了恪王唯一的血脉,而且还稍稍减轻了凌皇后的丧子之痛,诚可谓一举两得。
许是磬和帝仍存戒心,故而十多年来对这十皇子虽不大管束,却也既不给封地也不予实权。
去岁这许静轩已年及舞象,磬和帝也只命其独居长翊宫,任凭其整日间游手好闲,不务正业。
但令人费解的是,纵是这许静轩日日同东宫储君许静辰厮混,磬和帝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从未真真正正地制止过。
“嘿,我怎么就油腻了?”
许静轩当即作势想要据理力争一番,忽又觉得自己不能冲动败了格局,便又故作无谓地摇起丑扇,嬉皮笑脸道:“哈,你长得美,说什么都对,快给爷倒杯茶来。”
一阵大风猛然吹过,扫得一地落叶沙沙作响,许静辰脑海中蓦地闪过清欢灰头土脸的模样,这才想起自己还有正事儿,便打消了继续同无耻之徒耍贫嘴的念头,默默为那轩大爷倒了一杯茶。
见许静辰果真听话地端来茶水,许静轩还未来得及从胜利者的喜悦中回过神来,便见许静辰煞有介事地看着他,正色道:“我宫里有个名唤清欢的,替我查查她的底细。”
一般人见许静辰这般神色,也断然不敢再继续插科打诨了,但许静轩显然不是一般人,继续扯他那些有的没的:“怎么?大爷我还满足不了你么?这么快你就要移情别恋了?”
鉴于目前是有求于许静轩的状态,许静辰决定暂且不与他计较,只用眼皮狠狠掀了他一下,心中暗骂一句“无耻”泄泄火。
但见许静轩志得意满地啜了啜茶水,方不紧不慢地说道:“罢了罢了,我也不是那等善妒之人,早替你查过了,她是谨王府的人。”
许静辰桃目微怔,语气中无端带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失落:“是吗?”
许静轩挑眉眯眼,似乎看穿了许静辰的小心思,却又明显一副“感觉眼前人突然性情大变”的表情,拖长了话音道:“不会吧?你真看上她了?”
“你脑子里能不能装点别的东西?”
许静辰只觉眼角突突直跳,真的很想撕烂许静轩的臭嘴,但还是忍住了,毕竟那样做有辱斯文。
许静辰冷静片刻,最终决定耐心地解释一下:
“此人怕是与母妃有什么关联,我必须先搞清楚她是敌是友。”
“哦……”
许静轩摆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终于难得正经道:
“那我再仔细查一查。目前只知她是半月前才得选入宫的宫女,入宫之前的确是在谨王府。哦对,她还有个姐姐叫清浅,谨王府提交的宫女名单里也是有清浅的,但那清浅是个哑巴,故而没被选上。”
宫女采选何等严苛,莫说是个哑巴,便是仅模样不够周正都不可能入选,谨王怎么会明知故犯呢?
许静辰苦思无果,只得点头言道:“是得再仔细查一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