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拂云已经取了帷帽和披风,入得厅堂,疾步上前,向老太太跪下来,磕着头道:“让祖母心忧挂念,原是孙女不孝。幸而有祖宗庇护,幸不辱命。祖母一片怜爱之心,孙女无以为报,只能多给祖母磕几个头,愿祖母长寿安康,福禄寿齐。”
老太太赶紧让人把孙女扶了起来,嗔怪地说:“知你孝顺,也没必要磕来磕去的,当心硌了膝盖。”
顾拂云扭着身子,搂着老太太的脖子笑道:“还是祖母最心疼我。”
乔氏迫不及待地问道:“阿拂,你的老母鸡,真的把苏六的斗鸡给赢了?”
顾拂云坐正身子,对书晴招了招手。
书晴把一沓银票双手递了过去。
顾拂云拿着银票,递给老太太,笑嘻嘻道:“祖母,孙女不但赢了苏六,之前的赌约不但一笔勾消,还赢了三万两银子呢。祖母,我是不是很厉害?”高高兴兴地把她押自己赢,并一口气押三千两的事儿说了一遍。
老太太:“……”
众人:“……”
金氏扭着帕子,眼红地瞪着那一沓银票,她虽是四品文官家的小姐,可长这么大,也从未见过这么多的银票啊,当年她的嫁妆也不过两百两银子而已。
乔氏就更加凄凉了,统共还不到一百两的嫁妆呢,嫁入伯府这些年,过了几年的清苦日子,后来在老太太的力搀狂澜下,日子渐渐好了,如今已是衣食无忧,可也不曾见过如此巨额的数目啊。
就是嫁妆丰富的周氏,见了这么多银子,呼吸都有些紧了。
老太太盯着这一沓银票,直了好一会儿的眼,方回过神来,说:“五丫头果真是厉害的,不但反败为胜,还能力挽狂澜,火中取栗,挣了这么多的银子回来。”话锋一转,又问,“但你可知,你虽赢了苏六,却失去了嫁入苏家的机会啊。”
顾拂云瞪着一双水汪汪的杏眼:“祖母,您与我开玩笑吧?婚姻大事,岂能儿戏。那苏六视婚姻如此儿戏,孙女自小受祖母教诲,可是不敢跟着儿戏啊。”
老太太:“……”她什么时候教导过她这些了?
金氏说:“五丫头啊,那苏六都当众承诺赢你便聘你为妻,怎的就儿戏了呢?全京城的人都瞧着呢。”
顾拂云瞪大眼说:“倘若我输了,就挣不了这么多银子了啊。”
金氏:“……”
顾拂云又说:“三万两银子呢,我孝敬祖母一千两,交给公中五千两,再给娘一千两,剩下的我自己留着,躺着吃,站着吃,燕窝随我买,一次煮三碗,吃一碗,放一碗,倒一碗,也可以吃上十年八年了啊,不香吗?嫁给苏六有什么好?除了让世人嘲笑我是苏六用一只斗鸡赢回来的外,我能得什么好?还不如银子来得实在呢。”
一副“你们怎么不会算账”的表情。
老太太和众人:“……”
一双双眸子尽呈呆滞状,良久,老太太方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五丫头这话也颇有些道理。”嫁给苏六,与挣三万两银子,两者相较起来,当然是银子来得划算了。
有了这么多银子,可以买多少亩良田置办多少嫁妆干多少事啊。
乔氏也从震惊中回过神来,说:“阿拂说得也对,那苏六,本就是个纨绔子弟,阿拂嫁给他,未免委屈。”还是挣银子来得实在。
周氏说:“听说苏六还曾为了个青楼妓子与人大打出手过呢,这种人确实不能嫁。”还是银子来得实在。
金氏扭着帕子,想着顾拂云说过的要拿五千两银子入公中,便说:“是啊,那苏六只是武安侯的幼子,又不能承袭爵位,今后若是分了家,也不过如此。”确实还是银子更实在些。
得了消息赶来的顾高云一进门就说:“拂丫头,你怎的就赢了呢?你,哎……”武安侯多好的门弟啊,这丫头怎么就不好生把握呢。
老太太已经被顾拂云洗了脑,闻言便说:“五丫头为什么要输?嫁给苏六有什么好?亏你活了一大把岁数,还没咱们五丫头来得实在。”把一沓银票显摆地放在桌上,“倘若五丫头输了,可就挣不了这么多银子了。”
看着一沓的银票,顾高云还不大反应过来。
还是顾轻云顾舒云两姐妹替他解惑。
顾高云张大了嘴巴,震惊地看着顾拂云,直把她看得都不好意思了。
良久,顾高云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其实,我也觉得,输给苏六确实掉面儿,赢了好,赢了好。”这么多的银子,虽然是五丫头的,但好歹留了一部份给公中,当然是赢了好。
顾高云也认为,就算五丫头嫁给苏六,顾家也得不到实惠啊,还是银子来得实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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