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风坐诊的这些日子,中医科的接诊量虽然没有明显的提升,但他的名声却渐渐在藏龙县传开。
不少病人在被治愈后,也都纷纷在村里口口相传,说卫生院有个年轻的中医特别厉害,很多病他就一根针便解决了。
传着传着,一些身体本就有些毛病却迟迟未曾就医的老人们,也在家人的催促下,来到了卫生院就医。
好在很多毛病虽然拖得久,却并未太过复杂,以秦风目前的医术水平,还尚且应付得来。
前天秦风更是打破了中医科门诊室的接诊记录,他足足接诊了四十三个。
当然,其中有近一半的人,都是些小毛病,把个脉扎两针,开个方子什么的就解决了。
要都是疑难杂症,那秦风可忙不过来。
“忙着呢?”
下班的点到了,秦风刚有个喘息的机会,门口突然有個身影出现。
赫然便是袁杰。
“袁主任,你义诊结束了?”秦风诧异地看了眼墙上的日历表,果然是到时间了。
“这几天坐诊感觉怎么样?”袁杰问。
秦风笑道,“学到了很多,理论跟实践相比还是有很大差距的,临床经验的确是要比书本知识重要的多。”
袁杰同意秦风的说法,“不过也要看是什么书,我最近在义诊的时候,脑子里就时不时闪过《黄帝内经》中的内容,这几天也对其中一些部分有了全新的体会。”
“我总感觉现在的中医路子走错了,以前老师曾跟我说过,中医自黄帝始,一直到东汉末年张仲景达到巅峰,此后中医便开始逐渐衰败,后世一千多年也再无著作能与《伤寒杂病论》媲美。”
“我本以为今人所学知识繁多,肯定要胜于古人,可学医多年我才发现,《伤寒杂病论》中的智慧能跨越千年之久仍然有用,其本质便是超越了时代,可笑我还想站在古人的肩膀上创新,往前探索,殊不知,我连《伤寒杂病论》都没领悟通透,又怎么可能创新出更加完美的医学知识。”
的确。
在行医的过程中,秦风也发现了这个问题。
他大学五年所学的教科书,都是国内著名的中医大佬编著的,古籍只占很小的一部分。
可真正能与那些古籍相媲美的医学著作,一本都没有。
很多中医界知名的前辈也尝试过与时俱进,吸收西医学的知识,然后创造新的,所谓现代医学知识体系。
但成效微乎其微,甚至很多以此创作出来的论文,大多都狗屁不通。
要知道,知识的多少跟智慧是毫无关系的。
今人,未必胜于古人。
与时俱进也需要脚踏实地,中医说到底,不过是老祖宗留给我们的独属于华夏民族的生活方式。
沉淀了数千年的文化,需要的并不是我们去创新,而是挖掘!
“袁主任,怎么感觉你这趟出去,似乎变了许多。”秦风心知肚明。
“心境变了吧,或许是受了你小子的刺激,听老师说,你又看了个渐冻症病人?”袁杰眼底藏着嫉妒。
他入门时,朱振华就跟他说过,学中医最基础的是医德,最重要的是天赋。
医德他有,天赋他梦寐以求。
以前没个对比,袁杰还能在藏龙县自鸣得意,现在多了个秦风,他便有些自惭形秽。
不嫉妒怎么可能。
“咳咳,运气好,祖上有治疗这种病的方子。”秦风道。
“我像三岁小孩吗?是个绝症你祖上就有方子?你祖上批发疑难杂症处方?”袁杰瞪眼道。
“这个我真不知道,反正我就记得这两个,再说了,我如果什么绝症都能看,干嘛来卫生院呢,自己开个诊所不香吗。”秦风解释道。
“你有行医资格证吗?”袁杰道。
“呃……当我没说。”秦风哑口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