矮胖子嘿嘿一笑:“你心里一定在想,得罪了雁荡山庄,日子一定很不好过。”
鹿游原闻言,哈哈大笑:“人生在世,只要有酒,日子便逍遥快活,哪会不好过,看招!”抓着酒葫芦朝桌子砸去,登时将酒桌砸得粉碎。
那矮胖子滚到另一张桌子地下,笑道:“看来你还不知道雁荡山庄的手段。”
“你雁荡山庄也不过在黑道上有点名声罢了,难道我会怕了你们?”鹿游原一脚将桌子踹翻,挥起酒葫芦向矮胖子头上攻去。
那矮胖子仍是就地一滚,避开酒葫芦,施展地躺刀向鹿游原的下三路攻出。鹿游原这回干脆不躲,左手举起酒葫芦格挡来刀,空出右手一掌拍出,往矮胖子的天灵盖打去。
没想到矮胖子不闪不避,反而嘿嘿直笑。
鹿游原听到背后蓦地风起,心道:“他还有帮手?哼,便是再来十个,我又有何惧!”他腹背受敌,却不慌乱,右掌仍向矮胖子的天灵盖击落,左手手指轻轻一拨,酒葫芦转了个圈,朝着背后风声传来的方向挥出,硬生生接住了背后袭来的一掌。
鹿游原感觉一股刚猛浑厚的内力透过酒葫芦一直传过来,震得左臂微微发麻。幸好酒葫芦不是凡品,否则必已化作齑粉。“看来这个人的内力比我差不了太多。”
来人接了鹿游原这一招,也不好受,喉咙发出一声闷响。
鹿游原受对方内力一震,右掌去势变缓,那矮胖子瞅准时机,脚底一蹬,窜到了桌子上,避过了这一招。
矮胖子满以为这一招前后夹击能重创鹿游原,没想到他竟然毫发无损地接下,心里对他的武功暗暗佩服:“我雁荡山庄秦氏三雄的合击,不知伤过多少江湖豪杰,死在我们手上的,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今天虽说只到了两个,但没能伤对手分毫,却是前所未有之事。”他面色一沉,朝那刚刚现身的人道:“三弟,这人是个硬爪子,咱可不能大意。”
鹿游原转过头,见窗边站着竹竿也似的一个人,瘦得像一张人皮晾在骨头架上,若非一双眼睛还透着光,几乎与骷髅无异。
瘦竹竿捂着嘴咳了两声:“大哥说的是,此人内力犹在,咳咳,犹在我二人之上,难怪二哥伤在他手里。”说着又咳嗽起来,连咳了十几声,又说:“不过大哥也别把自己小瞧了,我们秦氏三雄,纵横天下,未逢敌手,今日不过刀下多一个孤魂野鬼罢了。”这两句话,又显得中气十足。
鹿游原心道:“这人看起来弱不禁风,病体恹恹,竟有这等内力。那矮胖子胖得跟球似的,轻功却高得出奇。江湖之大,当真无奇不有。不过他说什么‘纵横天下,未逢敌手’,当真好笑。江湖上只知道雁荡山庄向来以心狠手辣,睚眦必报著称,可没听说雁荡山庄有什么顶尖高手。”方才一番鏖战,鹿游原肚子里酒虫又开始作祟,从桌子上捧起一坛酒,咕噜咕噜地喝了几大口下肚。
矮胖子听了三弟的话,豪气顿生,精神一抖擞,朗声笑道:“三弟说的不错,我们兄弟联手,怕过谁来?小子,你听清楚了,今天杀你的乃是雁荡山庄的秦园,来世若要报仇,可别找错了人。”
“秦园?”鹿游原乐得笑出了声:“你看起来倒是真的挺圆的。那你这三弟想必叫秦瘦了?”
孟昙听到鹿游原妙语连珠,拐着弯骂对方禽兽,忍不住笑得捶桌子:“你这个人,可真能开玩笑,哎呀我的妈,笑死我了!”
鹿游原朝孟昙微微一笑:“姑娘过奖。”
那瘦子捂着嘴咳了两声,道:“在下秦楼。”
鹿游原装模作样地点点头:“你看来倒确实像座高楼,可惜是随时要塌的那种。”
秦楼冷冷一笑,道:“但愿阁下的武功能像阁下的嘴巴一样犀利。”
鹿游原又喝了两口酒,说道:“不愧是十年陈的女儿红,当真是唇齿留香,回味无穷啊!孟姑娘,待会儿帮我的酒葫芦满上。”言下之意,是根本不将两个对手放在眼里。他与人交手,向来是一分酒一分力气,酒喝得越多,打起来便越得劲,此时数斤酒下肚,便是多来几个人,他也不惧。
秦园眯着眼,捋了捋小胡子,道:“小子,想喝酒,到阴曹地府再喝也不迟。”
“哦?”鹿游原道:“我在树上喝过酒,在臭水沟里喝过酒,还在猪圈里和猪一起喝过酒,却还从来没去阴曹地府喝过,要是能和阎王爷喝上两杯,也真是一桩快事,就不知他老人家酒量怎么样,不如两位成人之美,送我去见识见识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