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不嫌弃他，第一个接济他，第一个小小迷妹，就是当年只有5岁的宝月。

宝月的爷爷赵云染是同进士出身，归乡之前，官拜五品员外郎，相当于现在的司局长，正厅级。

她是赵云染最小的孙女，其母临盆前，夜梦一轮皎月入怀，由此得名“宝月”。

归乡之前，赵老爷子在吏部任职。

吏部掌管官吏的选拔任免、考核升降等，因此他的门生故交众多，加上为官时清廉，返乡后低调，就积攒了不少好名声。

赵宝月小小个人儿，“名声”可不算很好：撵狗逮鸡，翻墙逃课，爬树掏鸟窝，各种抱不平……

赵云染常常叹息：世代书香，熏陶不出一个淑女宝月？

话虽那么说，照样喜欢的紧。

宝月眼里，杜小满可是无所不能，会讲孙悟空、蜡笔小新、葫芦娃的故事，会哼好多没听过的曲子：小呀嘛小二郎，背着个书包上学堂……

很好玩也很好听。

会讲“地是圆的”这种笑话，笑的宝月满地打滚，肚皮都疼了。

先生说了，地如果是圆的，人岂不是会掉下去！

还会画小人书，最最最重要的一点，是他只给赵宝月画过小人书！

这件事情，估计镇上的狗都知道了。

听腻了，都。

听腻了还不是最烦人的。

最烦人的是，撑死了耳朵，饿死了眼睛。

她就远远拿着，翻给你看，只翻动了几页，就会小心收起来，背着手寻找下一位受害者。

……

小满到镇上的时候，正是学堂的上课时间，上课时间去学堂，找到宝月的概率不大。

所以小满直接去了河边。

小镇背靠百万里流云山脉，西边有蜿蜒流淌的河流。

河流不长，所以叫“长河”，是沂水河的支流。

长河水不多，河道却很宽。由此可见，大魏国的皇帝或许不是什么昏君。

大把银子投在民生工程上的朝廷、官府，坏不到哪儿去。

勾结奸商，拆了建，建了拆，从中渔利的各级蛀虫除外。

一个七、八岁的小姑娘，坐在桥边一块光滑石头上，赤脚伸到水里来回晃悠，嘴里还念念有词。

这时，她发现了水里的一条大鱼，赶紧捡起一块小石头，向河中抛了过去。

当然没打着。

小姑娘急了，又回头捡石头，就发现了身后站着一个人。

发现是杜小满，她雀跃地跳起来，“小满哥哥，小满哥哥！”

“哇，小满哥哥又长高了咧。”她翘起脚尖比划着。

一个多月没见，宝月猛地看到小满，欢喜藏不住。

小满刮了一下宝月的小鼻子，说道：“又逃课了。”

宝月晃着脑袋，得意地说道：“先生教的字都认识，书也会背。”

“可是，我来的时候，听说学堂先生在找你，还要告诉你爷爷。”小满逗她道。

“啊？那我回去看看。”小宝月有些慌，“小满哥哥再见，一会儿我还回来。”

说完撒腿就往回跑，没多远，想起鞋子没拿，又跑回来拿鞋子。

“小满哥哥，爷爷说，你不能修行，是真的吗？”

“不过不要紧，会飞的老神仙爷爷来我家了，我会求他教你的。”

小满笑着摸摸她的头，“不用，快回学堂吧，一会儿该放学了，家里人接不到你怎么办。”

“奥。”宝月转身想跑，突然又想起什么，怀里摸了摸，拿出一个小玉瓶，向小满递过去。

“神仙爷爷给的，你吃了兴许就好了。”

“我用不着，你留着。”

小满不要，可是小丫头把瓶子扔到地上，就一蹦一跳地远了。

小满无奈捡起来，想着见面再还给她。

顺便，给她做个芭比娃娃？这个世界的孩子可没见过。

算了，娃娃她未必喜欢，做个弹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