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必书说道：“那你怎么不叫我呢，你在这等多久了啊？”

张小凡道：“没多久，六师兄，我也是刚来，看到六师兄设下了阵法，想必是有事情在忙，我便没有叫六师兄你。”

杜必书笑着说道：“你这小子，永远都是这般拘谨，你我兄弟之间还那么见外，以后有事直接叫我就行了，别瞎等。”

张小凡“嗯”了一声，而后说道：“六师兄，你能陪我走走么？”

看着张小凡一脸心事的模样，杜必书说道：“嗯，走吧。”

两人便朝着不远处的海边走去。

天色已经暗了，看着漫天星光，映着大海之上的波光粼粼，令人心胸都为之一阔。

杜必书看着眼前的景色，漫不经心的开口问道：“小凡，你是有心事吧？”

张小凡闻言看向杜必书说道：“六师兄，你怎么知道？”

杜必书轻笑一声，说道：“小凡，你的心事都写在脸上了，任谁一看，都知道你有心事了。”

被杜必书一说，张小凡顿时脸红，自己的心事有那么明显么？

而后杜必书又说道：“让我猜猜，我们的小师弟是有什么心事呢？嗯。嗯。嗯。”边说还装模作样的猜了起来。

其实杜必书心中有数，张小凡很有可能是因为碧瑶的事情来找自己的。

片刻后，杜必书才继续说道：“小凡，可是遇到情感上的事情了？”

“啊！”听到杜必书的话，张小凡顿时惊呼出声，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杜必书。

“说说吧，小师弟，你来找我，不就是因为情感之事而烦恼么？”

张小凡看了杜必书半晌之后才说道：“六师兄，正魔之分到底应该怎么看，我，我不懂。”说着，他的眼中露出了一丝迷茫之色。

张小凡开口并未说情感之事，反倒是问起了杜必书关于正魔之分的理念。

杜必书看着张小凡，没想到他竟然会问这个问题。

思索片刻后，杜必书对着张小凡说道：“何以为正，何以为魔？其实不可一概而论。你自己觉得正和魔的区别在哪里？是身份差异？还是行事不同？是功法属性？还是法宝之别？”

杜必书没有直接回答张小凡的问题，而是引导他去思考。

张小凡听后，认真的思索了起来。

本来他思绪一团乱麻，正魔之分，他不知道该从何说起，但是听了杜必书的引导，张小凡开始往身份、行事、功法、法宝等方面思考了起来。

论起身份，如今正魔两道之人，正道就是正道，魔道就是魔道，正魔之别十分鲜明。鲜少有既不属于魔道，又不属于正道的人，这样的人可以说屈指可数，而且一个个处在正魔夹缝之中，既不如正道之人风光，又不如魔道之人自在，所以最终这类人要么心向正道，拥抱名门，要么堕入魔道，沦为妖邪。

论起行事风格，正道之人大多都是行侠仗义、斩妖除魔、锄强扶弱、替天行道之辈，但是却也有桀骜不驯，性格激进，一念之差，妄杀好人的人。而魔道之人虽然大多都是作恶多端、残害生灵、为非作歹、祸乱人间之辈，但是却也不全是，偶尔有些人虽然出身魔道，但是却保存善心。

想到此处，张小凡的心中，便不由自主的想起救过自己的那道碧绿身影。

若是论起功法来，如今的修仙界，修炼道佛功法的自然就是正道之人，修炼魔道功法的自然就是妖邪之人。

但是此次在滴血洞中，张小凡与碧瑶所见的天书第一卷，却刷新了张小凡的认知，因为这功法竟然能够兼收并蓄，道、佛、魔共生。这么看来，单纯以修炼的功法属性来区分正魔，显然也是不合理的。

那么论起法宝来，使用仙家法宝的就是正道之人，使用魔道法宝的就是魔道么？

这也不见得，因为张小凡自己所用的玄黄珠便是用噬血珠所熔炼而成，辟邪剑中也有摄魂魔棒这等天地孕育而成的魔物，难道自己就是魔么？张小凡们心自问，自己从未行过魔道之事，焉何能够因为法宝性邪，就断定自己是魔道之人。

看着张小凡陷入沉思，杜必书也不打扰，就让他自己静心思考，因为这是张小凡心里的一道坎，他纠结的不仅仅是正魔之分，他还在纠结自己对于碧瑶的感情，因为与碧瑶两人之间的正魔身份之别，而对自己产生了自我怀疑，这些问题必须要张小凡自己想清楚，才能够从根源上解决。

思考了良久，张小凡才抬起头，对着杜必书说道：“六师兄，我想，正魔之分不应该只看身份差异、功法属性、法宝之别，而是要看其行事，行事正就是正道，行事不正就是魔道。不知道我理解的对不对？”

杜必书说道：“小凡，你能想到这一层，师兄很为你高兴。你要记着，生灵万千，自有其生存发展的自由，无论是正道之人，还是魔道之辈，又或者是妖精灵怪，其善恶正魔，本质上并不在于其身份，而是在于其行事。”

“若是其作恶多端，哪怕其是正道之人，也已经堕入魔道之流，若是其虽身为妖魔，但是却并不曾伤天害理，甚至还心存善念，那么上天有好生之德，其自然也有其生存之理。”

“正魔之分无外乎于本心之差，行事之为，而不在于其表象的身份差异、功法属性与法宝之别。”

“师兄对你说这些，就是希望你自己能够想清楚，不要拘泥于外在，而是要遵从你的内心，你明白了么？”

张小凡沉默良久，若有所思的说道：“师兄，小凡会谨记你的教导。”

杜必书摸了摸张小凡的头。

到了这里，张小凡也不再说他情感上的纠葛，而杜必书也不再多问，因为感情的事情，杜必书只能做点拨，却不能替他做决定，需要张小凡自己想清楚。

想来有了今晚的正魔之论，张小凡也应该会对于自己和碧瑶的感情有一个清晰的认知，而不会再像原着中那般纠结、无助。

这一世中，张小凡没了和田灵儿、陆雪琪的纠葛，他与碧瑶之间反而更加纯粹，有种一见钟情的感觉，往后感情如何发展，只能看张小凡自己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