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石花压抑着抽噎,扑上去把自家小姐拦腰一抱,没料着廖明廊身子剧晃,竟是禁不起她这样的抱法。
生石花大惊:“小姐,你怎么了?!”
廖明廊不答,苦笑着在石栏上坐下来,说道:“不忙说我的事,生石花,你……你怎么和阿迨一同来了?”
小男孩自从来到这院子里,有些想要近前、却又不敢的样子,愣愣瞧着他姑母。
廖明廊向他微笑着招手,他这才犹犹豫豫地上前,拉住了姑母。
生石花解释情由,原来那天晚上,生石花落单,好多人突然围攻,甚至还备了迷香等物。
生石花凭着勇武逃走,半路上迷药发作她就昏倒了,醒来时已为廖迨所救。
生石花把廖迨形容得好似小天神,廖明廊听后亦用柔柔眼波含笑看他。
廖迨小脸羞红,他不能说自己在景福寺震动很大,尤其是为那些神通广大、行侠仗义的传奇所着迷——廖迨始终觉得南宫颐是舍己救人,看到生石花被围攻,根本没搞清楚发生什么事,就把她救下来了,并且瞒住了任何人。
生石花想念自家小姐下落,而廖迨打听到姑母被困住,他小小的心里,也是认为姑母遭遇到了不太公平的待遇,今天晚上,他着实花费了点心思,才把生石花带过来的,极度机密,无人知晓。
如果不是有这位年纪虽小,却鬼灵精怪权限很大的小少爷从中作法,单凭生石花的鲁直,她只怕把整个廖家堡闹到翻天覆地也未必能顺利找到廖明廊。
廖明廊从简单的言语对话中,得知廖迨至今也还不知全部真相。
倘若廖冽夫妇得知儿子参予其中,向他一番大道理进行解说,搞不好廖迨就会转向父母的立场了。
他如今不知其详,有不知其详的好处。
微凉的手拉住了男孩,廖明廊轻声道:“阿迨,我是和你父母发生一些误会,你愿意帮助我吗?”
廖迨咬着手指,他猜到可能发生了一些重大的事情,心下好生为难,但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廖明廊稍微有些放心,只要今晚廖迨不予张扬,那么事情就能成功一半。
“生石花,你如今自由,可再好不过,我要你神不知鬼不觉地出廖家堡,给我递一个消息出去。”
生石花迟疑了一下,说道:“小姐,倒底发生了什么事啊?要出去,生石花和小姐一起出去!”
廖明廊微微摇头,苦笑道:“听着,如今不是争执的时候,我说什么,你便照做什么,绝不能出任何差错,否则,我……我……”
她重伤散功之余,话语说得稍快,气息便接不上,陡然间胸腹间如同刀剑齐割,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生石花大惊,再也不敢问第二声,扶着廖明廊回房。
房中无纸笔,廖明廊咬破中指,甚至未曾掌灯,就着月光匆匆写就一封血书。
她随身钤印总是带在身边的,又于信末钤上一个血印。
生石花其实不是最好的差遣对象,此事关系到女儿雪汀一生,实在是重大非常,生石花却是心思简单,性格又嫌过于鲁莽,就怕出了一点意外,生石花处理不妥当。
可在目前,不可能找到第二个人选了。
廖明廊只能把送信地址和联系人给她交代了几遍,神情郑重道:“生石花,这是我最后一条生路,你一定要安全地把信送到,绝对、绝对不能出丝毫差错。”
她说得太严重了,即便大大咧咧如生石花,也懂得事情的严重性,诺诺连声,不敢稍有轻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