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来天公作美,接连几天都是大晴天,船只在海上航行了三天一夜终于抵达了此行的目的地——佛劳伦群岛。
与艾伦一行人短暂告别后,兰迪背负着巨剑与行李,怀揣着剑谱与汤姆逊老板给的二十万贝里,按照之前船长手绘的示意图,朝着非常道剑术馆出发了。
大都会到底是大都会,与之前的海岛小镇全然不同,密集且规整的砖石街道一马平川,路旁两侧的楼房至少都是三层起步。街上来来往往的行人着装各异,商家店铺门前贩卖的物品小吃种类繁多,看得兰迪眼花缭乱,只觉眼前金星乱冒。
停步驻足一会儿甚至觉得有些头晕脚沉,一想多半是在海上漂流许久,身体习惯了那种摇摇晃晃的慵懒节奏,一下子来到陆地上走路变得有些无法适应了。
再加上没吃早饭,饥肠辘辘得力气全无,便有了这种异样的感觉。
路过一家售卖面包蛋糕的摊点,要了两根狭长面包棍另加一盒鲜奶,边走边吃朝着道馆方向进发。
不知总共拐过了多少个街区路口,兰迪感觉再这么走下去都快要出城了也没有寻觅到那家名声在外的道馆踪迹。不由得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走错了方向,亦或是船长根本就绘错了图纸,停下脚步后抓耳挠腮左顾右盼,这里的位置非常偏僻,以自身为原点百米为半径画圆的范围内空无一人。
正当兰迪决定原路返回之时,望见不远处的楼房门里走出了一个人。
定睛一瞧,此人竟然衣衫褴褛,透过缺口露出的皮肤上面的伤痕还渗着血迹,一只手貌似是脱臼了还是怎么地,悬荡在半空中跟随着身子前后来回摆动,另一只手则握持着一把刀刃尽毁的破刀拖拉在地上,嘴里还不断骂着夹杂着方言词汇的粗鄙之语。
这大白天周围又没有人,怎么会被打成这样,刚想到这里,兰迪下意识地看了看手中的图纸,蓦地反应过来。
但为了保险起见,还是决定上前问一下这个不幸被上帝安排了的苦命人。
于是一脸友善的兰迪咧着嘴巴微笑着用身子挡住了他的去路,此人多半是沉浸在方才的痛苦遭遇里不能自拔,竟然一头撞在了兰迪丰满的胸肌上,弹性十足的肌肉纤维把他推开了足有一米来远。
回过神来的落魄剑士抬头想要看看到底是撞到了什么,这好端端的人行道上怎么会长棵树,没有任何心理准备的他猛抬头间瞧见一个蓝皮鱼人正瞪着两颗煞白的眼珠咧着嘴巴一副饥渴难耐的模样,要死不死的是兰迪看见他抬头竟想伸出手来打声招呼以示友好。
多半是方才的经历太过沉痛,以至于一看到有人朝他扬手,就以为是要揍他。
身体出于下意识的条件反射直接一把丢掉了手里的破刀,绕过高大魁梧宛如电线杆一般的兰迪全力朝后方奔去。
由于一只手确实是脱臼了,加上跑路的速度极快,于是那手便一改走路时的前后摆动转变成前左后左的运动轨迹,手肘不断敲打着肚子与后腰,宛若一个奔跑的拨浪鼓。
见这情形本想确认的计划也就泡汤了,兰迪一脚把地上的残刀踢向路边,以防往来的马车或是行人不小心刮蹭到。
循着方才那人的足迹摸索到门口,伸出手将门往里边一推,黑黢黢的屋里没有光亮,什么都看不到。
正打算跨步迈入门槛内的兰迪忽然被一根木棍一样的东西敲打了脚踝,感觉情况不对后立马将其抽了出来。
“哆,哆,哆”
是实心木棍敲击砖石板的声音,而且屋里的空间似乎很大,在每一声“哆”后边还能听见一个轻微的回声。
兰迪机敏地朝后跳了一步,双腿前后微微张开,右手背过身去紧紧握持住了剑柄,随时做好应战的准备。
从漆黑的迷雾中慢慢浮出了一张满是疙瘩的老脸,花白的头发束成一个髻用钗子固定在了头顶,本就矮小的身子还佝偻着背,右手朝下包裹着一根亚光色的实木拐杖,胸前挂着一个吊坠,里边的图案是两个叠在一起的三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