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楼的雅座，其实就是卡座一般的地方，而且是跪坐，王牧见到跪坐，眉头就不由一皱。主要是跪坐对他来说，实在难受。但是这个时代，不跪坐，是一件非常不礼貌的事情。

其实这就要牵扯到穿着的问题，古人的裤子一开始是被叫做胫衣。就是像现在长筒袜差不多的东西，是左右脚各一条的，所以隐私的部位根本没能遮住。但是又得注重仪态，怎么可能穿着那样就招摇过市呢。肯定要想一下办法来避免让自己尴尬。于是呢，就在衣服外面再穿一件像裙子一样的裳。由于裳是用来遮盖隐私部位的，自然要注意一下各种坐姿。因为如果有人坐姿不当的话，那么隐私部位就不能被很好的遮挡住，会被看做是没教养的人，所以选择跪坐，而且是针对跪坐制定了严格的规矩。

坐姿要正，脊柱要直，身体还不能压在腿上，讲究很多，这一点王牧记忆中就有。虽然说习惯之后，其实也没那么难受，关键是王牧他不习惯啊。

记忆是记忆，身体习惯却没有，这就是他难受的原因，而且他也不想去习惯。

对于传统礼义，无论是朝廷重臣，还是普通百姓，都非常重视，虽然现在没有穿开裆胫衣，但是跪坐还是没人去改变这种习惯，尤其是正式的场合。

小胖子已经艰难的跪坐下去，王牧也只能跟着坐下，他总不能让一个小孩子比下去吧。

似乎看出了王牧的难受，小胖子笑着说道：“其实我也不喜欢跪坐，但是没办法，不跪坐，就要挨骂！”

“好聪明的小胖子！眼力也不错。”王牧暗自赞叹。

“把你们的拿手菜，上七八个来！另外一桌也是一样。单独来一份鱼脍！”小胖子又吩咐道。

“如归楼的鱼脍，是长安一绝，兄台等下可以品鉴一下。”小胖子笑着道。

王牧笑而不语，一直盯着小胖子看，直到他脸上出现一点慌乱，他才开口问道：“我与小兄弟，素不相识，不知道小兄弟为何如此热情？”

“兄台不要误会，我只是见你气度不凡，身处闹市，却和四周格格不入，有心结交一番。”小胖子解释道。

王牧心里一惊，没想到眼前这个小胖子如此敏感，居然看出来自己的心，没有融入这个世界。

很多时候，王牧都觉得自己就像一个旁观者，看着世人嬉笑怒骂。

“小兄弟好眼光，你这个朋友，我交了！在下王牧，长安人士。”放下轻视之心，王牧严肃的拱手自我介绍。

“小弟李青雀，陇西人士！见过王兄！”小胖子脸上泛起开心的笑容，跟着拱手一礼道。

“李青雀？”王牧感觉有些熟悉，不由念叨了一下，随后眼睛半眯，看向眼前的小胖子。顿时想起了他是谁，毕竟青雀这个名字，很奇特，听过以后，就很难忘记。

“原来是越王当面，草民失礼了。”王牧施礼道。

“王兄如何知道小弟的小名？”李泰惊讶的问道。

“刚才不过一句戏言，草民不敢当王爷王兄之称。”王牧微微欠身道。

“王兄此言差矣！正所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既然答应交小弟这个朋友，又怎么能言而无信呢？莫非王兄是瞧不起小弟，觉得我只是一个小孩？

小弟想和王兄结交，本想隐瞒身份，谁想马上就被你认出来了，这可不是我的本意。”李泰微微摇头，严肃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