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狱厨房,黑帮林立,火拼是常事。
三天一小打,五天一大打,别说居住在附近的人,就是整个纽约市民,也都司空见惯。
地狱厨房黑帮打翻天都没事,只要不跑到市政厅和警察局当街杀人,谁都不会想掺和进来当搅屎棍。
半小时后,当莫斯利带人抵达地狱厨房,见到了乔西酒吧所在这条街的景象,大吃一惊,个個目瞪口呆。
遍地尸体,血水覆盖,一片尸山血海。
这条街上,起码躺了有近百具尸体。
什么黑帮火拼,能拼出一个小型黑帮团伙的规模?
这绝不是小打小闹级别。
而且这个位置还是地狱厨房中立区,本该是地狱厨房最安全的地方,没有之一。
莫斯利等人意识到今晚的情况,恐怕真如之前收到的情报所说。
大半个地狱厨房和金并开战了。
否则,即便发生战斗,也不会把战场选在中立区。
乔西酒吧门口。
一个还算熟悉的身影,脸色略微苍白,神情紧张,扛着摄像机,记录眼前画面。
“尤里克,你怎么在这儿?”
莫斯利对此人并不陌生。
在斯特劳德事件中,这家伙就差点被斯特劳德拖下水。而且,在FBI锁定卢锡斯·克朗的踪迹时,此人也算是出力不少,提供了关键线索。
“布什金先生接到菲斯克先生的命令,让我过来,记录FBI打击黑帮的行动,方便明天登报。”
尤里克吞了吞唾沫:“这、这毕竟是个大新闻。”
显然,眼前这尸山血海般的一幕,让他感受到了极大压力。
菲斯克?
莫斯利回神,意识到对方口中的菲斯克先生,指的正是戴维。
“戴维在哪里?”莫斯利问。
“他已经离开了。”
尤里克说道:“不过,他告诉了我应该做些什么。”
莫斯利眯了眯眼。
“切萨雷家族的尼基·卡维拉死了,他的尸体就在酒吧里……”
尤里克似乎想到酒吧内,自己见到的那团模糊血肉,身子下意识抖了抖。
又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说道:“根据菲斯克先生的意思,切萨雷家族将在今晚除名,你们在处理完了这些尸体后,还要过去那边收尾。”
“切萨雷家族除名?配合收尾?”
莫斯利一愣。
切萨雷家族作为地狱厨房的大型黑帮势力之一,他自然听说过。
至于配合收尾,让他觉得,FBI好像快要取代纽约警局,变成黑帮专业洗地工具人了。
不过,如果每次洗地都能捞上这样的功劳,也未尚不可。
思索之际,莫斯利环视一圈。
这场由大半个地狱厨房,掀起的与金并的战争,似乎以金并的胜利,落下了帷幕。
“除了这些,戴维还说了什么没有?”莫斯利问。
“没有。”
尤里克摇了摇头。
莫斯利不再多说,摆了摆手,吩咐罗德里格斯率领探员留下,勘查现场并处理尸体,剩下的人跟他赶快换地方,前往切萨雷家族的地盘。
尤里克简单拍摄几张FBI在乔西酒吧整理现场的照片后,也连忙跟了上去。
此时,尽管距离谈判结束才过去半小时,可切萨雷家族的地盘已经大乱。
地下黑帮势力团伙,个个口无遮拦,传播信息的速度,可比官方拿到情报的速度快多了。
金并登基,黑金帝国初见雏形。
爆炸性的地下世界新闻,从在场的各大黑帮成员口中,一传十、十传百,几分钟便扩散开来。
最关键的是其中,金并发话,宣称尼基·卡维拉已死,切萨雷家族将于今晚覆灭……
如此情况下,不用亲自派人出手,也会有向金并投降的黑帮,要将切萨雷家族分而食之。
他们会在第一时间出手抢夺地盘,不然晚了就没得吃了。
这是纽约地下世界的一场盛宴。
由金并掀起的狂欢。
切萨雷家族就是那个被献祭的“苹果”。
莫斯利等人来到切萨雷家族地盘,见到一片混乱,众人围聚附近几条街道,烧杀抢掠,惨叫连连。
砰!!
惊愕之余,他们开枪镇压。
没有一个人还击,这些人犹如败军之将,仓皇而逃。
莫斯利临时抓了个喽啰逼问。
从他口中,得到了一个惊人的事实。
在今晚的谈判中,金并成为了纽约地下世界,唯一的大头目。
无论是普希金,还是地狱厨房里的三合会、岛国人、俄罗斯人、墨西哥人、爱尔兰人,罗马尼亚人,等等,全都彻底臣服,向金并献上了忠诚。
这一刻,莫斯利恍然惊觉。
今晚看上去只是普通的黑帮火拼,实际上,恐怕要载入地狱厨房,甚至是纽约地下世界的史册。
纽约地下世界已从诸侯割据的时代,转为帝国统治。
帝国首脑,就是金并。
那么,戴维·菲斯克作为金并的弟弟,又在其中扮演了怎样的角色?
莫斯利倒吸一口气。
他可没有忘记,在事情发生时,是戴维给自己打了电话,让自己带人过来抢功劳!
别的不说,莫斯利现在唯独庆幸,当初在分局门口的停车场,面对戴维的威胁,自己做对了选择,抱对了大腿。
……
曼哈顿中心大楼。
戴维与威尔逊回到了这里。
“你得到了跟迈克尔·莫比亚斯一样的能力,现在都有什么感觉?”
威尔逊颇为好奇,看着眼前与坐在轮椅上时,状态截然不同的亲弟弟,想到刚刚走出酒吧,大街上尸山血海,以及戴维在酒吧内大发神威、逼得高夫人等人不得不低头的模样,一时间有些感慨。
“没什么感觉,无非变得更强了,仅此而已。”
戴维笑道:“菲斯克制药掌握的跨物种基因转移技术已经相对成熟,我们的下一个目标是蜥蜴血清,它最大的作用,就是能够实现断肢再生。”
顿了顿,补充了一句:“此外,玛雅·汉森博士研究的绝境病毒,也会正式进入临床阶段。我们和某个官方部门进行了深度绑定合作,有我这个成功的例子在,他们会毫不吝啬给我们最大的帮助。”
这里的“某个官方部门”,显然指的就是西特维尔代表的神盾局,或者九头蛇。
无论跟戴维对接的是哪个,都不重要,反正只是利用对象。
大家互相利用,谁都不欠谁。
在这个世界,最可怕的事情,莫过于没有价值。
“蜥蜴血清,绝境病毒……”
威尔逊坐在椅子上,想到几个月前,与戴维的对话,有些感慨:“难怪你说手合会永远不会成为威胁,在你眼中都只是小打小闹……戴维,在我们痴迷于眼前地盘的时候,你已经悄无声息的开辟了另外的战场。”
他意识到,戴维从一开始,便站在高屋建瓴的角度,全盘规划了自己的事业。
而他这个哥哥,似乎从头到尾,都绕不开黑帮的身份。
即便想办法洗白成了企业家,可像他这样的企业家,纽约遍地都是。
严格说来,也只有“黑帮”身份拿得出手。
格局一下子就被拉开差距。
威尔逊说道:“我终于理解,你为什么要放弃普希金的身份,执着于一个初创公司。”
“接下来,你要好好梳理自己的黑道帝国,”
戴维笑道:“手合会是很好的工具,掌握着一些相对独特的力量。有高夫人和村上配合,你要彻底将手合会控制下来。他们虽然算不上有多强大,但能加强你对纽约地下的掌控力。”
“最后一个问题。”
威尔逊看了一眼门口,露出笑容:“菲斯克制药的人体强化技术,什么时候能用在自己人身上?”
这话一出,守在门口的靶眼,顿时竖起耳朵。
“快了。”
戴维沉吟片刻:“虽然蝙蝠血清的成功,代表跨物种基因转移技术取得了巨大突破,但由于蝙蝠血清具备特殊性,只能与血液疾病患者互补,尚且无法应用在普通人身上。”
“而其他血清,例如蜥蜴血清的制作,需要通过绝境病毒技术,重新对人体修复神经进行编程,所以,暂时不会开放。”
听到这里,威尔逊和靶眼都有些失望。
“不过,我们在研究中总结出了另一项优化人体基因的发现,能让人体变得更完美。康纳斯等人将其命名为‘人体优化技术’。”
戴维见状,接着说道:“人体优化技术的效果是治愈部分基因疾病,延长寿命,让人变得更健康……你和靶眼随时可以来体验,它会对你们有帮助。”
“等菲斯克制药搬完家,我会成为人体优化技术的第一个客户。”
威尔逊给出肯定的答案。
他们可没有忘记,今晚的菲斯克制药遭到了重创。
大楼内部损毁严重,菲斯克制药如果想继续保持告诉研究,只有搬家这一条路可走。
而这,对他们而言,只是小到不能再小的事情。
戴维已经和威尔逊谈妥,菲斯克制药将搬到威尔逊麾下,联合建筑公司所在的曼哈顿中心大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