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襄县,叱罗被斩的一天以前。
“将军,据前线情报,王汗的大军此时也被雁门阻挡在外,几次冲杀都未能奏效,咱们是不是也该有所防范了?”陈先生冲进军帐,看着仍在饮酒作乐的尸突,面沉如水。
“大胆!”尸突将手中酒樽猛地掷下,好在陈先生提前闪开,即使如此,他的愤怒也达到了顶点。
“未经通传,你就敢擅闯本将军的大帐!可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尸突怀中搂着美女,醉醺醺地盯着下首的陈先生。这几日两人在军务上的摩擦无处不在,现在已然是撕破脸皮了。
陈先生心不在焉地拱拱手,“是属下唐突了,可我也是王汗钦点的副将,与尸突将军商议军务有何不妥之处?”
尸突闻言哈哈大笑,笑得将怀中的女人都扔了出去,随后指着陈先生的鼻子,“副将?你就是我们鲜卑人养的一条狗!要用你的时候就让你汪汪叫两声,你没用的时候.....”尸突神色狰狞,满面杀气,“就杀了你吃肉!”
“你.....”陈先生被骇得连退数步,额头青筋直冒,后背却满是冷汗,将铠甲之下的内衫都给浸透了。
“哈哈哈!”尸突却突然变换了脸色,笑着说道,“陈副将可是被吓到了?不要怕!这不过是本将军开的一个玩笑,你可是我们鲜卑最为依仗的汉人!”
“呵呵....”陈先生假笑两声,“还是多谢将军和王汗的抬爱......对了,末将突然想起来还有要事没有安排妥当,这就不打扰尸突将军了,末将告退。”
尸突随意地挥挥手,没过多久,大帐之中又响起了靡靡之声。
出了大帐的陈先生没有耽搁,径直回到自己的房间,麻溜地收拾了行囊,挑了一匹脚力上乘的马后直奔营外而去,途中遇到拦阻兵卒,皆称军务外出,鲜卑兵卒未曾怀疑,通通放行。
一口气奔出数十里后,陈先生方才回头眺望,此时已经几乎看不见鲜卑军营,只是在烈日之下,能恍惚看见那似乎被镶了一层金边儿的建筑,陈先生暗叹一口气,转身打马而去,再也没有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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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儿,这都等了多少时日了,还不动手?”
定襄以北的密林之中,传来了些叽叽喳喳的声音,正是吕布麾下陷阵营。
两日之前他们就发现了这处鲜卑人的军营,经过两日的观察后,高顺笃定这就是鲜卑军的后方粮仓,喜出望外之下自然也得慎重筹划,一举拿下此地。
“莫急,进攻之时便在今夜,夜袭!”高顺盯着不远处的鲜卑军营,眼神之中仿佛有火焰腾腾燃烧。
时辰很快来到半夜三更之时,一天的劳累加上烈日当头,鲜卑士卒早已筋疲力尽,连带着观察力也下降了许多,直到隆隆黑烟在营帐之中肆虐时,整座军营才堪堪活了过来。
“着火了!”
“粮食着火了!快灭火!”
尸突猛然从睡梦中惊觉,抬眼望去,大帐之外已是火光漫天,到处都是奔逃的黑影,让人看得不太真切。
帐帘被猛地掀起,一近卫连滚带爬地闯了进来,身上的盔甲已经歪歪斜斜,手中武器也早已掉落,脸上沾满了黑灰,看上去狼狈至极,“将军!着...着火了!”
“废物!”尸突猛地起身一脚将其踹飞,声如洪钟,“虽有酷热,但粮草何故着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