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再一次看见洛阳那一眼望不到头的城墙之时,孟孝裕的心中百感交集,数年之前他离开此之时不过束发之龄,怀着对当下的愤懑以及对未来一丝的憧憬离开,而现在,孟光对此地却已经不再有一丝一毫的眷恋了。
此次远赴洛阳不是为了私事,而是为了完成吕布交代的一件重要事情,将一件当初从晋阳郑家搜出来的价值连城的古董赠予张让,所求的自然是晋阳刺史丁原一事。
对于张让来说晋阳刺史谁当都无所谓,更何况这吕布本身就有德有能,并州如此穷困潦倒之地在吕布的操持下竟也有了现在的规模,自己轻轻地推上那么一把也不是什么过分的事情。
当然,自己最终要推谁一把还是要看吕布和丁原到底谁能笑到最后。
“孝裕!孝裕!”
孟光望着城墙发够了呆,正要返回马车之际,远处奔来一人,定睛一看竟是自家以前的管家,当即下得马来站定道,“李伯缘何至此?孝裕返回洛阳之事可从未跟任何人提及。”
李伯估计是年岁大了,这么一段路跑得有些气喘,扶着马栏喘了好一会儿,要开口之前那眼睛还反复盯了这马车好几眼,仿佛没见过如此做工巧妙的马车。
“孝裕也不想想回来的是什么地方,”李老伯在孟家做了二十多年的工了,现在还掌管着孟家一部分生意,早已经脱离了下人的身份,“你一入洛都,太尉老爷就全知道了。”
“原本想召你回族的,太尉老爷原本给你求了个差事,朝廷的讲部吏,可......”李伯说到这里有些吞吞吐吐。
孟光倒是淡然,直接替他说完了下半句,“可没想到我孟孝裕已经在并州扎了根,对吧?”
“孝裕!”李伯语气急了些,“老身是没什么见识,自知说不动你,可太尉老爷可是学富五车,当他听闻你的经历后,气愤得把书卷都给扔了!这么多年了,还没见太尉老爷生过这么大气。孝裕,听老身一句劝,你就...你就回来吧。”
“李伯!”孟光已经上了马车背对着这名在自己小时候无数次抱过自己的管家,语气冷淡仿佛陌生人一般,“孟太尉要说什么话,哪怕我不在也知道得一清二楚,无非就是什么世家大族的言论,若是在以往,孝裕听听无妨,可现在,”孟孝裕一甩自己的衣袖,马车缓缓动了起来,只留下一句话以及呆愣当场的李伯。
“燕雀安知鸿鹄之志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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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些时辰,洛阳皇宫之中,汉灵帝正自顾自在寝殿之中休憩,娇俏可人的灵思皇后,也就是当年的何贵人,诞下龙子后没过两年便被立为皇后,母仪天下;而今年黄巾之乱时,自家的哥哥又被汉灵帝拜为大将军,统御天下军防,好不威风。
前些时日汉灵帝还有些有些忧心忡忡,现在则好多了,不开眼的反贼们已经节节败退,灭亡之日近在眼前,自己这个当皇帝的自然也要轻松轻松了。
“陛下,老奴有一要事打扰,还望陛下赎罪。”张让见时机差不多了,颤颤巍巍跪下来开口道。
汉灵帝将一颗鲜果放进嘴中嚼碎后闭着眼睛,那神情几多疲惫,“说吧,又有何要事,不会又是关于黄巾反贼的吧?”
“陛下英明,还真是黄巾反贼的消息!”张让顺着拍了个龙屁,“不过这伙黄巾贼不是冀州的,而是并州的。”
“并州?”汉灵帝睁开紧闭的双眼,从何皇后的波涛汹涌中抬起头来,“并州何时也有黄巾反贼的踪迹了?”
“不瞒陛下,黄金逆贼在并州一直都有,只不过骁威将军吕布作战勇猛,早在这群逆贼冒头之时便将他们给收拾了。不过陛下也知道并州多山多谷,藏匿起来太过容易,因此老奴估计这群逆贼一直都没能剿灭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