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将军既然得知这白波军和黑山军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就应当谨慎行事。”孟孝裕感受着吕布周围犹如实质的压力，让他每说上一句话都尤为费力，不过即使如此孟孝裕仍然继续说了下去。

“黑山军不同于寻常黄巾余孽，不仅人数众多，还深深扎根于黑山一脉，活动范围广至中山，常山，赵郡等地，其首领张牛角先且不谈，手下新锐张燕却是一号人物，此人原姓褚，入黑山后改姓张。张燕不仅作战勇猛，还极其擅长笼络人心，现在正是黑山军呼声最高的新生领袖。”

“说完了吗？”吕布眯着眼睛看着一直喋喋不休的孟孝裕，手抚上了方天画戟，似乎是感受到了主人澎湃的杀意，方天画戟微微颤动发出震动之声，犹如虎啸山林一般。

孟孝裕低着头擦了擦额头上的细汗，声音微微颤抖但仍刚直不屈，“将军或有不耐，但为人之属下，自当陈情利弊，不应因惧而退矣。”

这话让吕布身上的杀气为之一消，自己也楞了一下，孟光跟了自己这么些年，记忆之中这还是头一次当着吕布的面以属下自居，即使吕布现在怒火滔天，也忍不住窃喜一番。

伸出手轻轻扶起孟光，吕布尽力让自己的声音温柔一些，“孝裕所说某全然懂得，不过在吕某眼中，无论白波还是黑山，皆是一群待宰羔羊，哪怕羊群成千上万，可曾见猛虎惧怕？”

孟光苦笑两声，“将军无论身在何地，身居何职，对自己的自信倒是从未变过分毫。”

吕布微微抬起自己的头颅，“某的武艺天下无双，征战沙场未尝败绩，手下精锐无数，军备整齐。”说到此处抬起右臂，“微微振臂，数万人如钢铁洪流倾泻而出，但有阻拦者，十死无生！”

“将军之勇武，孝裕领教过。”孟光微微颔首，“不过天下之大，将军可敢保证一辈子都是常胜将军？”

“胜败乃兵家常事，古往今来无人可当常胜将军，”吕布眼神悠悠，似有所望，“但要败，也是在合适的时机败在够格的对手手中，就凭这群乌合之众，也配败我吕布？”

话中的自信让孟光无言以对，不过转念一想，若有一天吕布也变得犹犹豫豫畏手畏脚的话，那恐怕也就不是吕奉先了，这股自信和霸气，自他第一天见到吕布便感受到了，这么些年过去了，什么都没变。

“既然如此，在下就恭祝将军出征顺利，尽快凯旋。随军征战不是孝裕的长项，将军应该也没想着带我前去，既然如此，孝裕必替将军守好晋阳城，守好并州！”

吕布闻言开怀大笑，用力拍了拍孟光的肩膀，然后提起身侧方天画戟，头也不回走出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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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日之后，吕布大军集结完毕，虓虎陷阵在前，玄甲在后，算上其余兵卒共计大军一万余人，排成一条浩浩荡荡的长龙，朝着西河郡迅速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