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得看上边的态度。不过,如果仅仅是让他待在南滨,那估计他是会没有兴趣的。”
李战雄在X基地指挥部会议室召开了一次小范围的秘密会议。参加会议的有唐龙机组乘员、基地的政委、副司令员和几个参谋,另外还有一名来自国家博物馆的考古研究员。
唐龙的头上和两臂上仍然缠着纱布。他的目光扫过会议室四周洁白的墙面,最后停留在李战雄身上。在经历了数个昼夜的与世隔绝之后,他又回到了这个既熟悉又亲切的现实环境中!
李战雄清了清嗓子,开始讲话:“今天的这个会,是我们内部一次非正式的通气和讨论会,主要是想搞明白一些问题。所以,大家不要做记录。
“20多天前,不明云体降临基地,直升机中队中队长唐龙少校率李辉、徐欣,奉命驾驶直9型直升机抵近云体执行侦查任务,飞机在进入云体时失联。云体散去后,直升机中队连续三天派出多个架次搜寻,均未发现任何踪迹。与此同时,基地还紧急请求空军部队协助寻找,搜寻范围也扩大到西北、华北的诸多地区,仍然找不到他们。直到昨天下午,直升机中队飞控中心收到了机组乘员徐欣的呼叫信号,但信号持续时间很短、且有较强杂音干扰;好在中队还有其他几名飞行员也先后收到了李辉发出的短信,我们才知道了失联直升机的大致区域。但是,这些都是面上的情况,实际要比这复杂得多。我后面要讲的,才是整个事件最核心、最神秘、也是最诡异的情况。
“在唐龙机组失联后的第三周,‘601’的高天骏曾向我报告,说他们得到了‘边际空间’的消息,唐龙机组着陆于华北平原某处,位置不详,而且,据说可能是在另一个‘平行空间’。关于‘601’所的主要任务以及他们正在追踪研究的不明事件和‘边际空间’,在座的基本上多多少少知道一些,我就不再赘述。在此只想告诉大家,‘601’接收到的‘边际空间’的警示信息,至今无一不是准确的。所以,我们一直都选择相信它。”
李战雄拿出一张A4大小的卡片纸,上面印着那个象形文的“虹”字。
“这是在唐龙机组失联后,‘601’接收到的来自‘边际空间’的另一个信息。巧合的是,在唐龙他们的着陆地点,机组成员李辉中尉的手机上也接收到这样的符号。这是一个出现于殷商时期的象形文字,它代表了现代汉语中的‘虹’字、彩虹的‘虹’。起先,我们猜测它是否可以作为‘桥’字来解译,因为在古代,天上的彩虹也往往被视为上天与凡间相连的桥梁。按照这个意思,我们就可以把它理解为:如果能找到某个通道——也就是这个彩虹所寓意的桥梁,就能找到唐龙少校他们、把他们带回家了。显然,它作为‘桥’的预兆的确已经应验了,因为我们终于找到了唐龙机组、并把他们接回了家;但是今天,我觉得我们更应该领悟它的另一层含义——那就是,它可能意味着,唐龙他们所在的那个平行空间,是3000多年前的殷商时期!”
“殷商时期?!”唐龙瞠目结舌。
“是的。关于这个问题,有请国家博物馆的一级研究员廖长青同志给大家做个说明。”李战雄说。
国家博物馆一级研究员廖长青是参会者中唯一没穿军装的人。他看上去年逾六十,头发花白,戴着一副黑框眼镜。他起身向大家很有礼貌地鞠了一躬,然后扶了扶眼镜,从公文包里取出一沓照片,其中有几张是唐龙带回来的那把铜戈的图片。
“我们已经对唐龙少校带回来的那把铜戈进行了检测,证明它是在3000多年前打造的。”廖长青说,“而且,铜戈上刻的那几个象形文字,也说明它属于殷商时期华北平原上一个方国的首领所有。在商朝时,除了王室拥有强大军队外,各个宗族、或各个从属方国的首领,也都掌握着相当数量的军队,这些首领平时负责维持地方安稳,战时负责率兵打仗。而当时的军队大都由步卒和车兵组成,作战方式大多以车战为主。战车一般由两匹马牵引,每辆车配甲士3人,驾车者居中,左右两边的甲士分别手持弓箭和长戈,远则用箭射、近则用长戈攻击;战车下再跟随步卒若干人,这样就形成一个基本作战单元,也被称作‘乘’。我们根据铜戈的制作年代及上边的象形文字,判断这把铜戈就是殷商时期方国首领军队战车上使用的长戈头部。”
“难怪!”唐龙说,“我和李辉曾经在那里看到过一队人马,像是一队行进中的士兵。队伍中还有战车和旗帜……但雾气蒙蒙的,看不清,后来瞬间就消失了!开始我还以为那是哪个村子里的演出队或影视剧组什么的,后来我发现了这个铜戈,觉得这么重的金属不可能是道具;而且,我在通过观察和测量获得了着陆点的位置坐标后,更加产生了怀疑。因为我对那一带非常熟悉——现在那里不是连片的农田,就是一座座工业新区,交通路网也十分发达,根本就没有大面积的荒原!”
“唐龙的描述才是最关键的!”李战雄说。“我们不妨试想一下,如果唐龙和李辉看到的在蛮荒旷野上突然出现又神秘消失的那队人马,不是影视剧组或农村演出团队,而是一支方国首领的队伍,并且这把铜戈又正好是那支队伍遗落的话,那这一切是不是在向我们揭示——唐龙机组真的是穿越并降落到了殷商时期某个方国的属地?!”
“在此我还想谈谈个人对这个问题的一些看法。”廖长青研究员继续说,“我们现在对UFO事件已经见多不怪了,只是还不知道它究竟是天外来客还是地球人类的时空穿越。然而,了解了这次唐龙机组从失联到被营救的整个事件后,却让我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我国古代曾有过多起关于目击不明飞行物的记载或传说,比如在《拾遗记》中记述的‘成王即政三年,有泥离之国来朝,其人称自发其国,长从云里而行,雷霆之声在下……’以及《史记》中记述的‘有火自上覆于下,至于王屋,流为乌,其色赤,其声魄’等等,记录的都是3000多年前在殷商时期发生的事件,也都是描述了从天而降的不明飞行物和人。因此,我们是否可以作这样一种大胆假设:古籍中所记载的这些事件,并非纯粹的神话或者志怪,而可能是真实存在的?或者说,没准正是我们现代人穿越过去的呢?!”
“老李啊,”政委摇着头说,“你们这样推断恐怕不太合适吧!作为基地的政委,我有必要提醒你,像这种没有任何科学依据的观点,自己随便想想也就算了,但是不宜公开表达啊!”
“我的观点是:科学只是对已知事物及其运行规律的总结,而面对未知事物,有时还是需要借助于想象和推测的。”
“好啦,我不反对你们这种探讨方式,只是我在这方面是个门外汉,听也是白听。你们继续吧,我等下还有几个谈话,就先撤了。”政委言辞温和地给自己和李战雄分别留了个台阶,然后微笑着离开了。
李战雄的情绪并没有因政委的中途离开而受到影响,他似乎已经是脑洞大开了。“另外我还注意到一个非常奇怪的现象:我们分别询问了唐龙、李辉和徐欣三个人,他们都很肯定地回答,从他们着陆到最后获救,只经过了不到4天时间;但是在基地的记录中,他们已经消失了整整21天!这让我们不得不联想到,高天骏和艾森他们从英国搭乘不列颠航空公司4577号航班回来时,飞机在云层中仅仅迷航了30分钟,但在地面上他们却消失了10天。而且同样根据‘601’的报告,4577号航班也是进入了所谓的‘平行空间’。由此,我们可能还需要证明这样一个问题:假定存在着‘平行空间’,那么时间规律在平行空间和现实世界中,是否有所不同?”
“不仅如此,从唐龙他们看到的那支队伍突然消失现象来看,即使是在平行空间内,时间也可能是紊乱的。”一个参谋说。
“或许,那是因为我们的穿越而导致的……”唐龙思索着,提出另一个问题:“首长,既然我们是穿越到了殷商时期,那救援队又是怎样过去的?”
“目前这还是机密!”李战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