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嚓…
咔嚓——!
漆黑的石碑上,裂纹以陈恒手心之处为中心,霎时如蛛网般向四周弥散。
直至整座石碑都布满了密密麻麻的裂纹,此时,恰好一缕挾裹着露水与沙尘的秋风拂来,轻轻地吹在石碑之上。
只听“哗啦”一声,测灵碑轰然瓦解。
陈恒缓缓收回手,沉寂片刻,蓦然从旁侧桌案上,取出一把练习用的木剑。
啪!
他将笨钝的木剑笔直地插入地面,这木剑没有碎,剑尖贯穿地面,反而是立起来了。
陈恒环顾着众人,说道:“有谁不服,或还认为我是作弊者。现在,登上擂台,逐一领教。”
场面寂静,有起哄的部分陈家子弟此刻也安静了下来,甚至身体一颤,对陈恒的境界或是剑意都感受到了本能的畏惧。
尤其他们看向木剑的目光之中,充满着不可置信。
平日,他们很少触碰测灵碑。
但他们却接触过许多次练习用的木剑。
他们清楚,那木剑太脆弱了,稍有不慎便会折断。
而现在,陈恒竟能做到将笨钝的木剑,插入在地面上,直至的竖立起来……无论如何,他们谁也做不到。
“这…”
“难道,这…真不是作弊?”
“你看那木剑,是否可能有假……兴许是涂了漆的,哦,对,也许是这样子的……”
这次,台下虽也有议论,但明显没了底气,都窃窃私语了起来。
六长老的脸色很难看。
上一次,是他疏忽,让一位旁系子弟成功作弊了,他因此受了重罚。
可这一次,似乎是他太紧张了,反倒显得太激烈,反倒误会了一位…可能隐藏的天才子弟?
不,不,不……说不准又是什么作弊手段。
“陈景山!”
六长老忽地移开视线,落在那人身上,“去,与他切磋一手。”
“啊……?”陈景山一愣,“这,这…”
“让你去,便去,何必多言?”六长老眉头紧皱。
“是,是…”
陈景山本就苍白的面色此刻更加难看了,甚至隐隐变得铁青。
曾经他的步伐沉稳老练,犹如一座不可撼动的山岳。
但现在,他的脚步却是飘飘然,如踩了泥泞。
没有胜算,是的,没有任何胜算。
他修炼的分身之术,曾直面感受过陈恒的一道剑气。
没有任何还手之力,分身直接被斩得灰飞烟灭。
那时他还并不惧怕,甚至当天就起了后续的报仇之心。
他让同样是武家之人的大长老,逼陈恒到清水镇外的一座荒山上,好下毒手杀人。这样,既能保得他自己外院第一的位置,同时也能狠狠地抽家主的脸。
可没想到…
陈恒同样是一剑,将派去的杀手斩死了。
甚至连武家大少爷,都没能从陈恒手上救出人……
一直以来,陈景山都与那位杀手联系,他深知对方的实力有多么可怕……可就是那样的人,在陈恒手上都没活过几剑。
现在,叫他与陈恒切磋……怎么可能?
反倒是分身被斩时的那一夜,那种直面剑气的恐惧感,以及尖锐锋利的被切割的疼痛,再次笼罩在了心头。
陈景山紧咬着牙关,硬着头皮来到擂台。
照理说,他可以去挑选练习用的兵器,以此增加胜算。可登上擂台后,他却一动也不动了,什么都没做。
“长老,我…我……”
陈景山用尽全身的力气,从深喉中挤出几个沉闷的字音,“我…弃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