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知义翻了个白眼怪声怪气道,“知道啦!”
“小启哥,你还要跟我们一起走?”
赵启奇怪地看向老秦,“这不废话吗?早都定好的事了,我为啥不走?”
“可苏老把头不是说,你已经被官府提前定成阵亡,这人一死连户籍都被销了,那当逃兵的罪过自然也就无从谈起,你又何必...”
“那更得走了!”赵启摇头反驳道。
“我现在是个黑户,住个店可能都没法登记,更别提往后买房子过户置地落产做生意开买卖了,但凡是跟官面儿沾边打交道的活动一概别想参与。”
“除非能再做套身份或者是改朝换代,不然往后余生都再别想光明正大的活在世上。”
“但辽西那边紧邻草原,多种民族混杂居住,身份户籍这玩应没那么重要,只要有钱就能活得相当舒服,既然这样,那我为啥还非得留在这边偷偷摸摸的过日子?”
这就是大汉天朝开国之时便定下的户籍管理制度。
虽然眼下辽东的乱象渐起,导致官府的控制力度变弱,但正如赵启所说,没了身份户籍还想踏踏实实的过安生日子,至少目前来看还是绝无可能。
除非他像八道壕的胡子一样,放弃一切上山拉绺子当土匪,干着打家劫舍杀人越货的买卖,那自然是不用需要这些东西。
可现在既然还有其他的路子可选,赵启暂时还不想走上那条没光没亮的道路。
其实还有一点原因,赵启觉着若是真讲出来,会显得十分矫情外加恶心,所以便没有明说。
这个原因就是,他不舍得跟这几个生死哥们分开。
待到店房的伙计进来加过两次热水之后,赵启泡得浑身通红躺在了那张板床之上。
“喜春,过来帮我搓搓。”
“哎!”白喜春答应一声,左摇右甩晃荡着便走了过来。
赵启瞧着都有些眼晕,连忙说道,“围上点!老子害怕!”
辽东人狂野粗暴的洗澡方式,与讲究“四轻四重四周道”的江南维扬之地截然不同。
他们须得先在贼烫的热水池里泡得通透,将毛孔全都打开,再由一名力猛手沉的壮汉在身上一顿游走。
直到啥时候感觉灵魂都快被搓起飞了,才算完活儿。
这种体力活交给白喜春来干再是合适不过。
一想到维扬之地,赵启便不由自主的联想到,林妹妹他爹林如海,应该就是在那边当个什么官儿来着,后来又死在了任上。
林黛玉也是从扬州进京入的贾府。
没穿到原著人物身上就是操蛋,到现在也搞不清楚如今到底是红楼几年。
而且历史遭到了魔改,还会不会照着原著的剧情发展也尚未可知。
可千万别没等老子这边混起来呢,那些个好妹妹就落得个千红一哭万艳同悲的下场,那可真是太可惜了儿了。
不过依照牛继宗这会还当着大帅,乌家在辽东依然风生水起来看,荣宁二府暂时应该还没什么大问题。
若是照着这个逻辑再往前推,那至少大部分人应该还都没出什么意外。
可就是不知死在头里的金钏、晴雯等人现在如何了。
想到此处,赵启不禁暗自骂道,“贾宝玉个王八犊子,你说你踏马害了多少人,还有贾府里边这个所谓的男丁,有踏马一个能担起“爷们”二字的没有?一群废物!”
“哦,好像那个贾兰倒是一直用功读书,后来考中了举人也不怎么回事儿,混得还算不错。可这个时空连转管快炮(手摇式机枪)都已出现在了战场之上,八股应试眼瞅着就是快要被淘汰的玩应,还学那些有个屁用。”
把飘远的思绪扯回,赵启复又想回黛玉。
闲静时如姣花照水,行动处似弱柳扶风。
心较比干多一窍,病如西子胜三分。
要是能把她给压在身下...
别怪赵启想的低俗,某位郭姓相声演员有句话说的好:高雅不是装的,孙子才是装的。
都穿越到红楼世界来了,试问哪个心智正常发育正常取向为女的老爷们,会舍得不打林妹妹的主意?
。。。。。。
顺祥客店前院,济源行的众人草草用罢餐饭,便又投入到了紧张地忙碌之中。
与八道壕一战,不仅让他们的人手折损大半,随车押运的货物也有颇多受损。
他们现在要做的工作即是挨辆大车拆箱检查,然后将需要填补的货物汇总成一个名单交给老把头苏济。
好在兴隆堡的商贸繁荣,众多商队云集此处,所需之物有许多都可以再重新购买。
只不过这价格自然就要比始发地贵上不少,因此苏家就要为此很是花上一笔银子才行。
“把它们按照原样封装,恢复好暗记别露出破绽。”满脸疲惫的苏济手扶着儿子的肩膀低声嘱咐道。
“知道了爹。”苏耀堂答应一声,转而又望着脚边的几个木箱大为恼火。
“怪不得早先装车时,就打死不让我们开箱查看,若是提早知道他们要运的是这玩应,那我说什么也不会答应接这笔单子!”
“现在扯那些还有啥用?”苏济摆了摆手,“还有谁看过里边的东西了?”
“只有李叔跟我,没别人。”
“嗯,那就好。”
“对了爹,赵启不是已经死在高丽了吗?怎么又活了过来,还有他带的那几个神头鬼脸的家伙到底是什么来路?”苏耀堂忽然问道。
“神头鬼脸?哼!”苏济一声冷笑,“要是没有人家帮忙,你今晚就得给老子我收尸入殓了!”
“啊?八道壕的胡子不是被我带来的巡检司官军给惊走的吗?跟他们有什么关系?”
“你知道个屁!以后管好你那张臭嘴,少踏马给老子惹点事行不行?”
老头子懒得再做解释,一甩袖子便转身进入店房上了二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