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正祥闻言点了点头,紧跟着又补了一句,“记住,一定要快。”
“是,大人。”
……
对赵启又额外绑了一名女子不解的,非只是应天府衙门口的官人,周庭辉同样也很疑惑。
不过他倒没急着问出心中所想,而是专心驾着马车,沿着官道一路向东奔着海陵港加紧赶路。
车内,赵启此时已然摘下了蒙脸的手巾板。
城都出了还捂着它干啥,金陵不比辽东,九月的天气依旧炎热,大热天的还堵着这么个玩意,真是纯纯地给自己找罪受。
他这个举动,甄英莲倒是没啥,但可把薛蟠给吓了个够呛。
绑匪敢在人质面前露脸,只能说明一个问题,那就是他压根也没打算让人质活着回去!
这个道理连傻子都能想明白,又何况是他聪明绝顶的薛大少爷?
“怎么,这会知道怕了?”
赵启笑着看向被捆得结结实实的薛蟠。
“怕?怕的应该是你才对!”
薛蟠强撑着一股子不知从何处而来的硬气劲,嘴硬道,“凶徒!你若听我一句良言相劝,现在将我等几人放走而后逃之夭夭还来得及,否则一旦被官府所擒,定是个凌迟处死的下场!”
“逃?我为何要逃?”
赵启伸手拍了拍薛蟠肥嘟嘟的脸蛋子,冷笑道,“且不说衙门口那些废物能不能抓得着老子,就算万一真的栽了,有你这位身娇肉贵的薛大少爷当陪葬,我这贱命也不算亏,你说对不?”
“你认得我?”
“废话!不然老子为啥抓你?”
“那我却又怎不记得在何时何地见过你这凶徒?”
“你薛大少爷见得人多了,不记得我这无名小卒多正常点事?”
薛蟠皱起眉头思索半天才道,“好!就算你我二人曾经见过,可我又不曾得罪于你,你缘何要将我绑至此处,又伤了我手下六条人命?”
“那是因为他们该杀!”
赵启眼中放出两道寒光直射薛蟠。
“若不是老子出手相救,那个叫冯渊的小子就会被活活打死!连人命都不放在眼里,由小见大便可知你手下这群恶奴,平时又会做下多少恶事?”
“至于绑你,一来是因为他们始终都是奴才,老子要收拾掉你这个罪魁祸首才算为民除害,二来,便是老子最近手头紧得厉害,刚好可以顺便找你们薛家借点银子花花,明白了吗?”
赵启说得没错,他绑薛蟠最根本的目的,确实正如大都头王兴元所料,是为了求财。
说起来这个举动并不算特别突兀,毕竟他当初便是靠着砸孙鬼子的窑儿,才获得了那笔价值五千两银子的第一桶金,而后又以此作为原始资本入股济源,跟周三爷合伙干起了通达信局。
现在这第二桶金,便是应在了薛蟠身上,既然砸窑儿都干了,还差绑个票儿吗?
无非就是这个活儿,跟上回比起来风险大了不少,但收益跟上回相比,用屁股想也知道绝对不是一个量级。
趁着薛蟠搁那低头反省自己到底做了多少坏事,才惹得他这个杀星过来替天行道,赵启扭头看向甄英莲。
若是要将红楼里的诸位金钗拉出来挨个比惨,这丫头不说稳得魁首,至少前三甲指定是跑不了的。
好端端的一个富家千金让拐子拐走,被打得怕到不敢与任何人说出真相,只是将对父母家乡的思念默默藏在心底。
后落在薛蟠那里,让这王八犊子喜欢了没几日,便又被看作马棚风一般。
好不容易随着薛家一起,在贾府之中过了一段好日子,怎料却又被夏金桂开始了第二轮的虐待折磨。
饶是受尽如此厄运磨难,但这丫头却依然娇憨天真,毫无心机地面对人世间的一切,让人看了之后心中不禁对其更加怜爱。
赵启瞧着这张还未张开的俏脸,忍不住就想要伸手去摸摸她额头中间那点胭脂。
“放心,那个杂种被我杀了,以后再也没人会打你了。”
感受到英莲的身子似在微微颤栗,赵启连忙缩回爪子,靠向她的耳边低声安抚道,“别怕,我对你没有任何恶意,咱们今晚就在海陵港乘船去姑苏,我要送你回葫芦庙。”
这小丫头听完,难以置信地瞪大双眼看向赵启。
“是真的,我没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