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黛玉问道,“这首诗写的是什么?”
薛蟠便按照自己的理解,代为翻译了一下,“这是一首情诗,翻译过来,应该是这样的:我怎么能够把你比作夏天?你比它更加可爱与温柔......”
林黛玉听了,不禁皱眉说道,“情诗这样写,太过浅显直白了吧,有失诗词应有之美。”
薛蟠凝神想了想,说道,“那这样翻译,妹妹以为如何:夏日纵好怎及君?清丽温婉自超群......”
林黛玉、史湘云、薛宝钗、薛宝琴,乃至迎春、探春、惜春三姐妹,虽然都是深闺女子,但是单以诗文才情论,比薛蟠不知道高出多少,鉴赏能力也自不凡。
把薛蟠翻译的这首诗文誊录下来,讨论了一番,还是由林黛玉先开口说道,“我们也不懂西洋文字,所以不好评价这首诗的原文如何,不过单就哥哥的翻译来看,确实有些可读之处。”
又忍不住掩嘴笑着刺了薛蟠一句,“哥哥要是能有这样的诗才就好了。”
薛蟠不以为意道,“我虽然自己作不出诗,但是能读到这样的诗歌,也足堪安慰了。”
姐妹们说笑了一回,便自去忙了,只有林黛玉,对这本莎士比亚的诗集,却产生了一些兴趣,缠着薛蟠,让他又读了里面的几首,并且让他翻译。
读诗简单,虽然有些单词不认识,但是连蒙带猜,也能混过去,反正林黛玉也不懂。
但是让薛蟠翻译,可就太难为他了,前面那一首已经烧死了许多脑细胞,被林黛玉逼着又翻译了几首,总是词不达意。
林黛玉蹙起眉头说道,“要是我自己能读懂这些西洋诗歌,翻译得一定比哥哥好。”
薛蟠对这话举双手赞成,道,“妹妹如果有时间,倒是可以学一学西洋文字,我那里还有一些西洋的戏剧本子、小说之类,妹妹学会了西洋文,也能看一看,籍此了解了一下世界之大,西洋的风土人情。”
林黛玉闻言,确实生出些兴致,说道,“那哥哥能教我么?”
薛蟠抱惭道,“我其实也只是跟着新请的通译,学了没几天,自己都是一知半解的,要是就这样教妹妹,不免误人子弟。
“不如这样,等年后,我便请通译正式教我西洋文字,妹妹如果有兴趣,可以在一边旁听,相信以妹妹的聪慧,学得一定比我的快,到时候我可能还要反过来请教妹妹呢。”
于是此事就这么说定了。
薛蟠虽然给众姐妹找了不少事情做,又是让她们代管店铺账目,又是请她们排版文字,又搞出冰壶、滑冰等游戏运动项目,但是总的来说,姐妹们空闲的时间,还是很多。
姐妹们十来岁的年纪,正是学习的好时候。
贾家自第二代起,便有弃武从文的计划,宁国府第三代的贾敬,就曾高中进士,给兵伍起家的贾氏一族,带来了不少文气。
可惜贾敬因故避世,抛却家业,去城外道观修道去了。
和贾敬同辈的贾政,本来因为只是荣国府的二公子,按照惯例,是继承不得荣国府爵位家业的,想要自立门户,只能走科举之道。
后来却阴差阳错的,没能承袭荣国府爵位,却继承了荣国府家业,还被太上皇荫封了一个工部主事,直接进了官场。
不过贾政对家中子弟的学业,还是颇为重视的,嫡子贾珠,便在他的言传身教之下,小小年纪便进学中了秀才,迎娶的还是国子监祭酒的女儿,可惜英年早逝。
嫡次子贾宝玉虽然生性不喜读书,又有贾母、王夫人溺爱,但是依然早早便在族学中读书;庶子贾环、嫡孙贾兰,也都小小年纪,便开蒙读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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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连女孩儿们,尽管贾母曾说过“读的是什么书,不过是认得两个字,不是睁眼的瞎子罢了”的话,但是贾府四姐妹,读的书却不比贾宝玉少。
日后大观园里起诗社,探春是主力,表现不比林黛玉、史湘云、薛宝钗差多少,迎春、惜春虽然文采稍逊,但也偶尔也能胜过贾宝玉。
只是,让她们读四书五经,总没什么大用,唐诗宋词,读得多了,也绝乏味。
而时下市面上流行的小说话本,讲的多少男女私情,在大户人家眼中,不啻与洪水勐兽,不是大家闺秀能看的。
就算薛蟠再开明,不认为姐妹们读了《西厢记、《牡丹亭,就真的会怎么样,但毕竟也要考虑时下物议,梨香院毕竟不是薛府,薛家在这里只是借住。
但是姐妹们如果学会了英语法语,读读西洋书籍,就算里面也不乏《罗密欧与朱丽叶之流的爱情悲剧,但是旁人不知道,就没什么影响了。
要说薛蟠和这个时代最大的区别,可能就是经过后世十年的教育,已经潜移默化认定的诸多民主观念。
具体到姐妹们身上,薛蟠就颇为唾弃“女子无才便是德”这句话,把它归为封建糟粕之列。
虽然暂时没有能力,在这个时代真正的实现男女平等,但是对几位钟灵毓秀、才情智慧都过于常人的妹妹,薛蟠却不想让她们,向王夫人、邢夫人,乃至王熙凤那样,将来只能作为男人的附庸,在深宅大院里勾心斗角,空耗青春。
即便不能把她们都培养成易安居士李清照那样名留青史的女文豪,至少也要帮她们培养起一些真正有益身心的兴趣爱好,大好年华,不能虚度。
林黛玉把要学西洋文的事情和姐妹们说了,获得大家一直响应,表现最积极的,自然是样样不甘落后的史湘云,薛宝琴也对此兴致颇浓。
薛宝钗,贾迎春、贾探春、贾惜春几人,虽然对学习西洋文兴趣不大,但是左右闲来无事,也愿意来凑凑趣,借以打发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