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王不解地问道:“这是为何?”道衍和尚有些无奈地道:“老衲的道行,只能做到只知其表。”见燕王看着自己,道衍和尚道:“或者袁珙袁廷玉能知其里,燕王或可再召他前来。”
燕王想起袁珙那次初次来北平见自己的情景,那袁珙一见到自己就跪拜,随后召之其到内室,袁珙又道自己龙行虎步,过了四十后必登大宝,自己恐其乱说话,才将他遣还。怎么能为这事再召他?
当燕王再次看向道衍和尚时,道:“广孝,你看天下大势如何?”
道衍和尚道:“臣不敢说。”见姚广孝自称为臣,燕王笑道:“恕你无罪,但说无妨。”
姚广孝道:“现在的天下皆是陛下所掌,与其说天下大势,倒不如直接说陛下心里是如何为自己百年之后打算的。”
燕王点了下头,姚广孝道:“不管陛下是否犯过错,陛下是绝不会承认的。若谁去提醒他犯错,必遭不幸。”
见燕王默然,姚广孝继续地说:“陛下登上帝位就推崇儒家五伦,就注定了燕王很难被陛下立为太子。”见燕王有些凌厉地看着自己,姚广孝一脸沉静的继续道:“若立燕王为太子,就等于陛下承认自己当初推崇五伦是错的。”
见姚广孝不再说话,燕王道:“你继续说。”
姚广孝说:“但这不会妨碍陛下暗中去纠正。”燕王道:“怎么纠正?”
姚广孝继续说道:“赋予燕王兵权。皇上戎马出身对兵权向来看得很重,为何独独让燕王一直掌兵权?皇上也不可能不知道瓦剌部现在听从燕王之令。”
说到兴头上,姚广孝有些不顾一切地道:“昔日陛下起兵之所以成功,是因为北元内部矛盾过大,而现在殿下之势远超当初的北元。皇上采取默认就是在实际上将燕王当作储君了。”
燕王试探地说:”父皇不是已经封了十七弟为宁王?十七弟日后的藩地可是在大宁,这不是把孤的兵权分了?“
姚广孝道:”皇上那种知兵之人,岂会不知士兵只会听从给自己不断带来胜利之人?“
燕王听到此,道:“那么父皇下一步会怎么做?”
姚广孝道:“杀尽功臣,让燕王一家独大。”
燕王是个爱兵之人,听到说诛杀功臣,他脸上有些不舍。见此,姚广孝淡然地说:“皇上此举符合天道。”
燕王摇了下头,道:“父皇未必如先生所说。”
姚广孝不放弃地说:“只要皇上再次让殿下带兵征伐鞑靼,陛下之心就一目了然。燕王应提早坐好准备?“
燕王看着姚广孝,道:”如何准备?“
姚广孝道:“秦王暴虐,失尽秦地士绅之心;晋王前年北伐北元畏敌不前,其势渐衰。唯有燕王尽收藩地之心,北方雄主之势已成。南方仅靠一鸟说服力不够,必须得以利结成捆绑之势,他日皇上殡天,方能南北齐进应天。”
见燕王不语,姚广孝道:“朝廷那些文武的根皆需家乡的士绅养护,若是跟士绅离心,他们可是连家都回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