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元璋愤怒地将御案上的奏折甩了出去后,心中的怒火并得到一定缓解。他又沉着脸道:“既然他们已不愿意跟东家做事,老子也只得让他们走人了。正好也给想做事而又能做事的年轻一代腾出位置。”
朱元璋见蹇义的衣裳被汗水浸湿,他放缓语气地道:“中书舍人做三年后,本是可以得以升迁的。你可知朕为什么还将你留在自己身边?”
蹇义颤抖地道:“臣一切听从圣上的旨意!”朱元璋“嗯”了一声,道:“你现在可以出去做事了。”蹇义颤抖站起来的时候,看到地上不少奏折。当他看到一份奏折上一人之名多次出现后,又看向了皇上,见皇上微微颔首,他并小心地退了出去。
走出御书房,蹇义见燕王正向自己迎面走来,他再次下跪而又恭敬地道:“臣蹇义参见燕王殿下。”
燕王见一位年轻官员全身湿透,自称为臣地向自己行礼,以为他是被父皇给一时吓傻了,燕王笑着道:“起来去换身衣裳,现在已是深秋时分。”
看着燕王龙行虎步地走向御书房,蹇义知道自己时代必将是由这位燕王来开启。想到这,他充满期待地向自己办公之所走去。
燕王来到父皇的御书房大礼参拜时,并听到父皇道:“北边的鞑靼人见你不在,必有异动。你明日就回北平。”
朱元璋见四子飞快地应诺,他道:“朕悉心教导你多年,你可知昔日大元为何会覆灭?”燕王沉声地回道:“皆是父王运筹帷幄得当。”见四子如此,朱元璋笑着道:“诚然父皇当时若是错一步,将会满盘皆输不假。但没有将士用命,朕也是个光杆司令。”
见儿子正想说话,朱元璋又道:“一朝天子一朝臣。若是要继往开来,后继者必须得有自己一套班子,不然之后干什么都会受到掣肘。”燕王深知在父皇面前,唯有听没有说的份,正如此想着时,父皇又接着说:“蒙古四大汗国现在还没有一个称臣,这是朕的憾事,也是大明的憾事。”
朱元璋说完,并猛然一阵咳嗽,朱棣见此大声地对一旁的掌印太监道:“快去叫太医过来。”朱元璋见掌印太监离去,伤感地对儿子说:“父皇现在已经老了,可能等不到四大汗国向大明称臣的那一天了。”
朱棣双目含泪地说:“父皇春秋正盛,定能看到万国来降。儿臣回去就立即着手北征事宜,势必打到鞑靼先向父皇称臣。”朱元璋听到儿子这般说,很是欣慰,他道:“你有这心就行,欲速则不达,鞑靼不经过几次大败是不会称臣的。”
见儿子默然,朱元璋双目炯炯有神地道:“但你必须得向父皇保证在你有生之日,一定得让四大汗国向咱们的大明称臣。”朱棣抬起头,看向父亲的眼睛,他坚毅地道:“儿臣定会做到。”
见儿子如此,朱元璋有些遗憾地点了点头,道:“你现在已懂得去鼓舞子民心中的斗志,更懂得怎么去识人与用人,为父也没有可再教你的东西了。”
朱棣见父皇如此说,诚恳地道:“孩儿一切皆由父皇所赐,更希望能留在父皇身边多加学习。”
朱元璋摇了下头,道:“前些日子,凉国公府中来了一个道士。那道士一见他就引用后晋节度使安重荣的名言:“天子宁有种耶?兵强马壮者为之尔。”见儿子一脸杀气,朱元璋笑着道:“蓝玉倒是赏了道人一嘴巴,将其赶出了蓝府。那事朕不打算再去追究。”
朱元璋见儿子默然,他又道:“父皇下次北征大漠,你将是唯一的主帅。”
见父皇如此说,朱棣心中波涛汹涌起来,他一脸坚毅地道:“孩儿谨遵父命!”
朱允炆见四叔龙行虎步地走出宫外,他觉得自己最大的敌人也许并非是自己同父异母的弟弟朱允熥。四叔怎是吴王刘濞那等人?不过他认为黄子澄将自己比作为汉景帝还是极其正确的,他也知道自己现在必须先面对朱允熥那如日中天的外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