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船停在应天深水码头后,张慰庭对黄二、王三与薛禄道:“你们安抚好兄弟,我先去皇上那覆旨。”三人应诺后,张慰庭再对徐政道:“让家里的弟兄们都过来,待会新来的这些弟兄都要安排住宿。”徐政点了下头,就立即上了码头,骑马而去。
凭借“天子亲军锦衣卫”号码是个位数的腰牌,张慰庭顺利地进了宫,然后跪在奉天殿外等候传唤。张慰庭无法决定自己要等多久,只得靠思考来打法时间。他有些疑惑皇上为什么诏令他这些尚未百战的军士来应天?自己这些人能干什么?虽然他知道自己这方只是皇上棋局中一颗微不足道的棋子。但作用是什么?张慰庭还是很想知道的。
人做事肯定有他的诉求,张慰庭习惯于做事能各取所得。皇上让自己这些人全部进京,最后定是能得到好处的,但其关键作用的却是城外的驻军。在自己这些人明显不起多大作用下,得到不属于自己的好处,没有什么比这个更让张慰庭不安的。
想的正入神时,张慰庭听到门口的宦官喊道:“宣张家小儿觐见。”张慰庭暗中吐了一口气,聚精会神地走入殿内,只见他恭敬地跪倒在地,道:“属下拜见皇上!”
朱元璋这次倒是直接地就问:“你带了多少人来应天?”张慰庭道:“能做事的653人,水手以及其他721人,共1374人。”
朱元璋道:“653人年后可以编入北镇抚司左千户所,明天白天先让500人去增加燕王府的防卫;水手与船只以及其他由五军都督府来接收。”听到这个,张慰庭反而放下心来,他道:“臣遵旨。”
朱元璋“嗯”了一声,又道:“要黄正仁立即赶往午门接受廷杖。”随后,朱元璋又道:“你可以下去了。”
张慰庭应诺后,暗自嘘了口气,再恭敬地退了出去。
回到应天的深水码头,张慰庭先对任家兄弟说:“如果两位兄弟想加入锦衣卫北镇抚司,船只就会被五军都督府接收;如果不想的话,你们可以立即驾船离开,酬金我会让李浚日后相送。”
任家兄弟对视了一下,跪倒在地就道:“属下参见千户大人!”张慰庭爽朗一笑,道:“以后就在一个锅里吃饭了,起来吧。”
张慰庭对黄正仁笑着说:“皇上令你立即去午门领赏。”见黄正仁不明就里,一脸茫然的样子,张慰庭又对一边正在叹气的王三道:“安排两个弟兄带上担架,陪老二一起去领赏。”见黄二一脸黑气,张慰庭道:“你应该庆幸自己能现在就挨廷杖,皇上不出这口气,就会一直惦记你。”黄二颓废地说:“我明白,但这次起码是一个月下不了床。”
听到这个,王三忍不住脸上浮现出笑意……待黄二带着两位弟兄离开,码头并传出一阵大笑。薛禄与徐政也笑了,但笑得极为勉强。两人对视了下,暗暗地点了头,就不约而同带着同情地看向老二离去时走的路。
张慰庭接着对赶过来的刘才道:“让在应天有宅子的弟兄,每人领十人去自己的宅子,其余的弟兄就先在皇上赐的那宅子中先挤一下。”
刘才点了点头,说:“岳父回来了,让你去新宅子中去住。之前跟着五哥的那两个兄弟与岳父一起回来的。”张慰庭点头地说:“那就按父亲的意思办。”刘才见慰庭哥没问五哥,也没追问,他知道慰庭哥现在顾不上,只是他觉得必须先让慰庭哥知道有这么一回事。
这时张慰庭感到肩膀一疼,耳边想起破空之声,鼻中嗅到海东青那熟悉的气味后,他又听到刘才笑道:“这鹰一直在找你,谁喂它东西,它都不吃。”张慰庭微微一笑,说:“让弟兄们明天早上都到皇上赐的那宅子来,今天让大家尽快回去休息。”
柳升在一旁见慰庭哥如此说,尴尬地说:“慰庭哥,不是我不带弟兄去,我压根就不知道自己的宅子在哪里。”张慰庭脑袋一疼,又听到刘才说:“我知道宅子在什么地方,跟我那宅子在一块,我带二十个弟兄去就是。”
其他兄弟见柳升的脸一阵红一阵白,则急忙各自领着五个弟兄歇息去了。
回皇上赐的宅子时,张慰庭发现路上的客栈都有自己的弟兄在与客栈掌柜交流,当然他是眼睛余光看到的,这事拆穿了每个人都尴尬。哪料一旁的王三却摇头晃脑地道:“要是我也不回自己的宅子,啥子事都要自己操心,在一起大酒大肉多痛快。”张慰庭见王三如此说,猜到他已对自己心血付之流水放淡了些,不然也不会如以往那样毒舌。
见管家钱奇飞快地安排弟兄们在厅堂睡通铺,张慰庭感到有些好奇。钱奇忙完,对张慰庭道:“老爷下午通知了我,晚上之前就买了被褥。不然我也会手忙脚乱。”
张慰庭不以为然地笑了笑,一下午就能将所有的事情都能安排好,这是本事。当然他对钱奇如此谦虚是更增好感的。张慰庭打定主意,以后不管在哪,钱奇都是他的管家。
张慰庭快走进垂花门时,钱奇赶了过来,说:“按照少爷们的排名,前二十都在二进院有屋。”见张慰庭颔首,钱奇接着说:“如果没有其它吩咐,我就不打扰少爷休息。”张慰庭笑着说:“你去休息,都忙了一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