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在这里栽些树竹花草什么的。”
“这个……属下也不知道,所有县衙都是如此。”
“哦,回头你找人在这里移栽些遮阴的树木竹子吧,还有那一片……”武植随手指了指前方:“把那边石板起了,种些花草。”
“这个……”胡主事为难道:“大人,最近县衙开支颇大,绿化的事,要不要缓些时日再说?”
“不用,你下午着手去办就行。”
“是。”
胡主事只好领命,告辞离开。
胡主事刚离开,郓哥来了。
“少爷,少夫人让我来喊你回家吃饭。”
“午饭是什么?”
“这大热天,别的也吃不下去啊,所以大少夫人做的绿豆小米汤,二少夫人还在里面放了冰糖和红枣,已经放在井里冰好了。”
“听着就好吃。”武植道,“回去让夫人多做些,带一桶来县衙,我还有公务。”
“啊?一桶?少爷你能吃完吗?”
“笨蛋!县衙里就我自己吗?”
“哦哦,我马上回去禀报。”
…………
半个时辰后,李达终于拿来了卷宗。
“大人,西门庆案底很多,但多是些斗殴事件,这是我精心挑选出来的。”李达将一卷卷宗呈到武植面前,详述道:“去岁秋天,西门庆家中恶犬在大街上撕咬东街赵二老父,赵二赶来后,为救老父,把西门庆恶犬打死,后来西门庆带人将赵二毒打一顿,打瘸了一条腿不说,还讹了他五十贯钱,并逼赵二全家为恶犬披麻戴孝,赵二老父受不了羞辱,气的卧床不起,没几天就死了。”
“哼!”
武植气的拍了桌子,吓得来送饭的郓哥险些把手里木桶丢下,那木桶里盛的自然是井水冰好的绿豆小米汤。
“大人息怒,若是您来重审此案,西门庆定然会受惩治。”
“嗯。”
武植点点头,看了看郓哥提来的木桶,对李达道:“你去叫几个信得过的捕快来,咱们一边喝绿豆汤,一边商量。”
李达遂去叫了七八个得力捕快进来,武植教郓哥一一给他们盛汤,自己也端着碗,一边喝甜滋滋冰爽爽的绿豆小米汤,一边给他们说案件。
“第一步,先去找赵二,说服他写好状纸,来县衙击鼓鸣冤!”武植道。
“这个好办,赵二一直对西门庆心怀怨恨,有大人做主,他肯定愿意来状告西门庆。”李达道。
武植点点头:“第二步,找人证,把西门庆恶犬伤人那天的目击者,以及他带人毒打赵二那天的目击者,还有逼赵二全家为恶犬戴孝的三拨目击者全都找来,还有!”
武植冷冷一笑,道:“把赵二老父被恶犬咬伤后,为他医治的大夫,还有他临死前的目击者都带来。”
武植这么一说,李达和捕快们有些不解了:“大人的意思是?”
“赵二老父如果不是被气死的,而是被西门庆恶犬咬伤后,不治身亡……”
“明白了!”
李达等人俱是露出一丝胆寒,若是按照打人讹人的罪名整西门庆,定多是惩治他一番而已,但如果扯上人命,西门庆麻烦就大了。
李达再次见识到武植的手段。
“第三步,查一下赵二事件和西门庆狼狈为奸都有哪些人,立刻抓人收监,不要让他们对口供!”
“是!”
李达和众捕快放下手中绿豆汤,俯身抱拳异口同声答应着。
“切记,动作要快,本官最迟傍晚就要招来西门庆开案审问,所以你们的时间不多,赶快吃!”
说完,武植将自己碗里剩下的绿豆汤一口喝完,把碗递给郓哥,豪迈道:“再来一碗!”
武植是探花郎出身,所以在这帮没什么文化的捕快眼里,该是一身书生气,所以武植稍微豪迈一下下,倒让他们倍觉鼓舞,仿佛武植干了一大碗酒一样。
“大人放心,我等必不辱使命!”
李达和捕快们也开始大口吞咽起了绿豆汤,除了被武植鼓舞之外,也是因为绿豆汤真的很好喝,很解暑。
案子是旧案,脉络清晰,他们无须调查,只要去找人即可,阳谷县不大,相关人员早就在李达他们脑海中定了位,是以他们也是胸有成竹。
“西门庆,你等着吧!”
武植想到上午被西门庆在百姓们面前怼的狼狈不堪,嘴角露出一丝阴笑。
自古民不与官斗,所有“社会人”在官员面前都乖巧如孙子,屁都不是,你西门庆还真是要上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