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大人!”喻穷白接过新的会试卷,咧咧嘴角,露出一个贱到极致的笑。
周谌善气到快要肺炸,要不是宋斐似有命令在前,他定二话不说就将这个喻穷白赶出贡院。
然而如今,他只能硬生生将这口气咽下去,干等着喻穷白现出原形!
烦乱地抹了一把脏黑的脸,周谌善叫来一个巡视官替他盯好喻穷白,随后离开考场,前往厢房清洗脸庞。
宋斐似禁不住笑道:“这喻穷白,好生有趣。”转瞬,笑意便又凝住。
她突然现,不过眨眼的功夫,喻穷白手上那支被他砸得劈叉的毛笔,笔毫已被顺得工工整整,看似完好无损。
宋斐似即刻又将目光移至地下,睁大眼睛瞧了有好一会儿,才看见地上有一道浅短至极的墨痕,喻穷白已将笔管内的幼虫放出,这墨痕,想必是被墨汁溅染到的几只虻蜂幼虫移动而留下的。
“祁大人!”
“四公主,怎么了?”听宋斐似语气紧张,祁瑀忙往宋斐似身边多走了几步。
“你刚才可有看见喻穷白有什么怪异的举动?比方说动了他手上的毛毫?”
祁瑀摇了摇头:“微臣方才一直盯着喻穷白,除了拿毛笔砸桌子那两下,没看见喻穷白对他的紫毫笔有何动作。”
“那就奇怪了”
宋斐似万想不到,不过就那眨眼之间,喻穷白竟已有了动作,而她和祁瑀俩人将他从头盯到尾,却无一人现他拆毛笔、放幼虫的举动。
宋斐似多次回忆刚才生的那一幕,思来想去,怎么也想不到喻穷白有哪个空子可以钻。无论什么时候,她总有一只眼睛是放在喻穷白身上的,绝对没有看漏什么。
宋斐似想破脑袋也想不出喻穷白是怎么办到的,只得一个结论:这个喻穷白,一定不是什么寻常书生!
宋斐似遂又唤道:“祁大人。”
祁瑀耐心回应:“是,微臣在。”
宋斐似严肃地问:“这个喻穷白到底是什么来头?”
“先前微臣讲过,他曾在顺泽末年的京师会试进入过前三甲。然后”
“本宫不是问这个,本宫是问,在顺泽末年以前,他是个什么人?又做过什么?”
祁瑀眉头一蹙,面上颇犯难色:“这个微臣也不清楚。若未被委任官职,朝廷不会派人去彻查他的身世门第。”
宋斐似深吸一气,下意识想唤邵忍,蓦地想起邵忍去澄溪磬凉山采蜂,至今未回。语调凉了几分,对祁瑀道:“祁大人,本宫觉得这个喻穷白有古怪,烦请您派人去查一查他的身世来历。”
祁瑀虽不知宋斐似此举何意,可心里头却知道,皇上明面上让二人协力查办此事,实则仍是想让宋斐似主权,他做协助。便也不多问什么,回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