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见过吗?”
“啊?应该没有吧……”毕竟她这几百年来,从记事起,就一直在渊谷,见到的第一个人也就是冥玦渊而已,直到后来多了些别人,鹤岚,茯苓,陌泽……
白笈默然,既然想不起来,索性不想了,也许只是一时眼熟罢了。
“你可知道怎么离开这里?”血池中清水混合着血水一起,渐渐漫延到了楠禾的小腿处,眼见事情不妙,她皱着眉头开口。
那澄澈的双眸中尽是为他的担忧,绝不掺杂其他,明明身上穿的是三皇子那派的衣物,可是言语和行为却又真的像是在帮助他……
额间那朵白色的梨花胎记,又如此的让人眼熟……
你,到底是谁?
“知道,但我已不再是尊贵的七皇子,如今只是戴罪之身,救我出去又是为何?”白笈垂眸,敛下所有莫名的情绪。
楠禾想到那个满眼思念满心愁绪的妇人,顿时气他的不争:“那你娘呢?她整整三百年,每日跪在佛像前,心心念念着她的儿子!你既然知道怎么出去,为什么,为什么这么狠心,不去见她一面,万一此后再也没有机会……”
白笈蓦然抬头,凌乱的发丝遮住了眼睛看不清神色,但是手却不受控制似的,挣扎着,铁链哗哗作响,硬生生让手腕处又是一道道血印。
“不是,我的意思是,你娘被带走了,可能随时会有危险……”楠禾扶额,她刚刚的话的确是容易引人误会。
白笈沙哑着嗓子,微微的蠕动发白的嘴唇:“你先出去,我随后就出来。”这里根本困不住他,而留在这里,不过是……
楠禾点点头,默默的转身离开,气氛,竟是如此的微妙。
过不多时,袭一身水墨青衫的白净少年便从洞口走了出来,与先前的那妇人长得七分相似,但淡雅之中,又多了份慵懒娇贵之气。
“怎么,看呆啦?是不是觉得本公子很帅气?”
楠禾愣愣的,似乎还没反应过来,倒不是因为白笈的相貌,而是因为他身上与之前截然不同的气质……还有,说话的语气。
这简直是,判若两人!
白笈邪邪一笑,明明嘴唇还苍白着,又向前走了几步:“快离开吧,外面和里面不一样,一会儿冷一会儿热,真是受不了。”
楠禾点点头,拿着令牌带白笈走了出去,然而白笈一直快几步走在前端。
“喂,你要去哪?”楠禾一直低着头跟着他走,心中古怪,这个人变脸的速度真是快,她直到现在才反应过来。
白笈闻言挑了挑眉,突然停下脚步,楠禾冷不丁的直接撞了上去。
“……”白笈回头看她,眼中尽是几分玩味,“怎么,投怀送抱?”
“投你个大头鬼!”楠禾气呼呼上前踩了他一脚,她的鼻子刚刚都差点撞歪了,这个人还出言调戏她?
“嗷——想也不可能,你这么丑,我才不要。”被她踩了不轻不重的一脚,白笈叫出声。
接着撇了撇嘴,明明是在看楠禾,眼角的余光却是一直瞄向别处,见远处角落的黑影消失,眼底的精光也一闪而逝。
“我丑?”楠禾冲他翻了个白眼,她这幅容貌不仅不丑还经常惹祸好吧,害得她经常吃幻颜丹。
“常言人美心善,可你看看你……嘴又毒心又黑,身材还像豆芽菜……嗷嗷嗷——我错了——你美你美我丑—”
白笈求饶半天,楠禾才松了放在他腰上的爪子。
咻——
突然一只赤红色的羽箭射了过来,白笈和楠禾同时后退几步,轻松躲过。
那只羽箭飞速朝前,直到没入前面的树干,似乎对方不是来搞偷袭的。
箭上有字,”楠禾走到树前拔下羽箭,看了一眼才递给白笈,“让你去什么枭然宫。”
枭然宫?白笈的脑子里飞快闪过那人的面容,顿时掩盖不住全身的戾气。
白枭九,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