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问题就在于,李镇宗即便是有办法找到这样两个模拟太监声音的大才,然而他却并不会未卜先知至如斯田地。
李镇宗为人本就胆小怯懦,方才已被那两名太监吓得不轻,眼下又被厅内众人来回仔细打量着,于是他心中更是发毛。
此刻他声音细小微渺如蚊虫,道:“我没有,那两个太……那两个人与我没有半分干系,我不认得。”
潘阳吉一把将手搭放在李镇宗肩膀上,笑道:“你身体里流淌着咱们潘家的血,此事你不可有半分隐瞒,此事毕竟事关重大,你说你那个……”
潘阳吉话音未落,顿时五官扭曲,猛然瘫坐在了地上!
他左手紧紧抓着自己的手腕,连声惨叫。
他这惨叫声犹如春雷一般在苍茫的雨夜里轰然炸响。
众人连忙朝着潘阳吉的手腕处看去,只见潘阳吉的手腕上赫然出现一条两寸多长的血痕,似是被人以暗器所伤。
厅内众人登时炸锅,纷纷手忙脚乱地躲藏在桌椅板凳下面。
武松紧紧拉着潘金莲的手,朝着四面八方,来来回回不停张望着。
无论目光落在何处,何处都是一派风平浪静,根本没有半点不对劲。
潘阳吉手腕上赫然出现的那条血痕,应当是被人以暗器所伤无误,可武松却死活都看不见半支暗器。
便在这时,只听得潘阳明“啊”的一声惨叫。
当众人朝向他看过去之时,众人眼见潘阳明双手紧紧抱着左腿,左腿内侧正大股大股地流淌着鲜血。
潘阳明的左腿之上与潘阳吉的手腕上如出一辙,都是赫然出现了一条两寸多长的血痕。
潘阳明瘫坐在地上挣扎数次,疼得当场昏迷了过去。
这施放暗器的手法极是精妙,看上去也能够猜想得到,施放暗器之时必然是以内力摧之。
虽然方才那两名太监已恍若从天地之间蒸发,但这施放暗器之人定然是他们,绝非旁人。
众人心跳骤急,从此刻开始,接下来的每一刻都充满了不确定性。
每个人都有可能会成为第二个潘阳吉或是第二个潘阳明。
紧接着,只听得宅院外面的大街上传来几声过路人的惊叫:“死人了!死人了!”
与此同时,两道异常尖锐的声音从房顶飘下。
笑得极是猖狂,又犹如滂沱大雨从天际之中降下一般。
大有铺天盖地席卷大地万物之势。
厅内众人有不少当场已吓得尿了裤子,退又退不得,避又无处可避,走又根本不可能走得出去。
就这样,厅内众人待在原地僵持许久。
几柱香之后,大概已经能够确认无事之后,这才敢从桌椅板凳下面钻出来,一个个的甚为狼狈。
房内的李瓶儿早已被厅内的惊叫声吵醒,眼下她从房内快步走出,冲着前厅方向放声问道:“怎么了?发生何事?”
武松紧皱着的眉头此刻已然渐渐舒展开来,冲着房内方向猛然挥了挥手。
高声道:“你在房里好好呆着,千万不要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