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我找到了一些新的东西。”
清越干练的声音在客厅门口响起,朱蒂.斯泰琳探员大步流星的走了进来,她打着哈欠,像是墨西哥人的‘查曼多’斗篷似的反穿着FBI制服,柔顺的金色短发下,是一张明晰温和的面孔和一双好看的深蓝色眼睛。
在赤井问询死者遗孀期间,她短暂的在死者家中休息了片刻。
朱蒂.斯泰琳手中举着一个小木盒,胡桃木质地,挂着精致的小锁扣。
“蒂姆医生生前很喜欢看歌剧吗?”她询问道,谋杀案的搜证过程总是伴随着死者隐私的曝光。
因为木盒中整整齐齐的码放着一摞歌剧的戏票,看得出来死者很重视他们,按照时间分门别类的保存的很整齐。
艾米.亨特,蒂姆医生的遗孀仰起头,露出一双哭红的眼睛,她的声音颤抖而缺乏生气。
“哦,是的。我刚认识的时候蒂姆很喜欢看歌剧,那是好几年前了,恋爱的时候他曾多次邀请我去百老汇观看歌剧。”她说道,不经意间对上了赤井秀一的目光,探员的眼神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
“虽然我并不喜欢...”艾米.亨特小声的补充道,随后又好像出于对亡夫的尊重,咽回了后半句话。
“那刚刚您为什么隐瞒了这件事情,亨特夫人。”赤井秀一问道。
“因为他已经有好几年没有再去看过了。”
“为什么?”
“我不知道原因,这是他个人的事情。可能是他在医院中的工作愈发繁忙了,这几年他的客人越来越多,地位也越来越显赫,那些手术忙的他焦头烂额。”艾米.亨特回想了一下。“这与案件有什么联系吗?探员先生。”
“具体是从哪一年开始,蒂姆医生就放弃了这个爱好?”赤井秀一追问,他尚未觉察出这个事实是否与案件本身存在什么联系,但仿佛福至心灵,他循着这件事穷追不舍。
“四年前?也可能是五年前...”艾米.亨特回想着。“时间太久远了。”
“是1990年。”朱蒂.斯泰琳打断了两人的对话,她用戴着手套的手指捏起一张戏票。
“1990年7月1日,纽约百老汇,幽灵剧场,剧名是《道林.格雷的画像》”她将戏票递给赤井秀一,后者敏锐的意识到这句话中隐藏着一个似曾相识的信息。
“这是蒂姆.亨特医生看过的最后一部戏剧,之后他就再也没有看过戏。”
“看起来他的工作确实很忙。”
一个奇特的年份,赤井秀一心想。
但仅仅凭借这样的巧合说明不了任何问题,蒂姆医生可能确实因为工作忙碌的缘故不再去看戏,又或者是突然之间不再对戏剧感兴趣了,甚至可能他还是会去看但不再收集戏票,因为戏票的版面不再美观之类的原因。
一切皆有可能。
“艾米女士,今天的问询工作就到这里吧。”他站起身来,小心翼翼地将今天收集到的一些可能充作线索的物件收集好。“蒂姆医生收藏的那些唱片,我们可能需要借用一段时间,但请您放心我们会妥善保管。”
“好的。”艾米.亨特站起身来,眉宇间浮现着忧愁,她猛然发现这位高大英俊的探员带给了她许多勇气,在几个小时的问询中从容健谈,但眼下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勇气要崩塌了。
“请你务必将凶手捉拿归案。”她说道,梨花带雨。
“我们无法保证,但我们会竭尽全力。”赤井秀一说道。
他穿过门厅,在大门口停下。“对了,可以借用下您家里的盥洗室吗?”
艾米.亨特愣了愣,随即答应道。
“就在楼上,您请便。”
冰冷的水从龙头中涌出,浸在那双沉稳有力的手上,赤井秀一仰起头,察觉到一处诡异的现象,眼眸中不禁涌起一丝疑云。
蒂姆.亨特医生的盥洗室,没有镜子。
他使用的衣橱里也没有。
“蒂姆医生很讨厌镜子吗?”几分钟后他问艾米.亨特。
“是的,蒂姆他有一种奇怪的心理障碍,讨厌从镜子里看到自己,因此我们家里没有安装的固定的镜子。”艾米.亨特解释道,说着她从橱柜的抽屉里拿出一面精致的小镜子。
“平时我都是使用这种小镜面的镜子,或是我自己衣橱的穿衣镜,蒂姆从来不会去那里。”
又是一个无关痛痒的小怪癖,赤井秀一心想。
“那么再见了,艾米女士。”
“再见。”朱蒂.斯泰琳揽了揽艾米.亨特的肩膀,试图最后安慰她几句。
女探员表现出来的坚强和勇气鼓舞了艾米。
“我理解失去家人的感受,那种感觉,非常痛苦。”
她仿佛回想起了什么,转过身离开了屋子,身影孤单落寞。
手中那叠戏票静静地沉睡在证物袋中。
最上面一张,主演的名字叫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