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执靠近熏池,缓缓地抬起了手。
“白执上仙。”
白执的动作微微一顿,却没有回头。
“总是这么喜欢多管闲事,你可知你有几条命?”
百里无忧忍着疼痛扯出一抹笑:“上仙您说的是。无忧有几条命无忧是不知,但是无忧这条小命如今不是还没有交待在这儿嘛。”
“之前替夫诸求情,如今又要替熏池求情?”
“丫头,行了……”青灼悄悄扯了扯百里无忧的袖口,示意她不要再说了,免得触怒了白执真神。但他知道这种时候没他说话的份儿,便也没敢再多说什么。
百里无忧却不以为然,冲着他摇了摇头,便对着白执继续开口道:“上仙您这话可就不对了。樕鼄山和藟山的无妄之灾与夫诸何干,夫诸何错之有?既无过错,那日护着她又何来求情这一说。此次水灾本就是熏池所为,我烈山无数生灵死于非命,我怎会为熏池求情,作为始作俑者,熏池理应受罚。
可是冤有头债有主,若论罪魁祸首,乃是那魔族宵小。作为我们人间界的神灵,熏池护佑了人间界几万年,我想这些事情绝非他所愿。
神护世人,世人敬神,神害世人,世人诛神,魔族如此折腾不就是要让我们自相残杀,我们更不能让亲者痛仇者快啊,上仙……”
听完百里无忧的一番话,白执轻笑一声,却没有回应她。
熏池此刻已经停止了挣扎,木讷地跪坐在地上,只见白执伸出一只手停在熏池的天灵盖上方,夫诸在一旁不断的苦苦哀求着,却不能上去阻止,百里无忧更是心都提到了嗓子眼,青灼见状也是无奈地叹了口气。
白执在掌心祭出一道金光,朝熏池射去。
“熏池!”夫诸一声痛呼,奔向熏池,百里无忧也是别过头去不忍心再看。
她一直觉得夫诸和熏池不似那种简单的主仆情深,她丝毫不怀疑如果可以,夫诸会毫不犹豫的代替熏池承受,哪怕是死,她亦能无怨无悔。
是什么样的感情是能够连生死都置之度外的?夫诸她……应该是深深的爱慕着熏池的吧……
那金光直直的笼罩在熏池的身上,将他整个人包裹其中,他吃痛的闷哼一声。
白执手掌一翻,掌心朝上向后微伸,只见蛊魂铃摇晃着从百里无忧的身上飞出,朝着白执的方向移动过来,白执将蛊魂铃悬停在熏池头顶,然后控制着它不停的旋转着。
忽然,金光大作,蛊魂铃爆发出一道惊人的光芒,那琉璃般的华彩将整个寒洞映照得格外明亮。此刻的蛊魂铃不同于在百里无忧手中时发出的清脆声响,反而更像是一口山涧古寺的洪钟,浑厚而又悠远,直摄心魄。
片刻,白执收回了手,蛊魂铃也晃晃悠悠地回到了百里无忧的身边,百里无忧神色复杂地收回了蛊魂铃,众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白执和生死不知的熏池身上,随着石室中那片耀眼的绚烂缓缓散去,三人纷纷看向熏池,谁都没有注意到在百里无忧的眉心处,一道闪耀着银白色光芒的古老印记一闪而过。
熏池依然跪在原地,只见他眼底那一丝猩红瞬间消散,他的瞳孔中原本混沌茫然的颜色渐渐淡去,恢复了清明,一时间,熏池好似浑身的力气被抽干了一样,向旁栽倒了下去。
“熏池!”夫诸唤了一句,瞬间闪身过去接过了熏池,她坐在地上抱着熏池,让他躺到自己的臂弯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