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君,奴家这就去找你……”
纪茗昭双眼含泪光,若问这泪因何流,是为花娘泣断肠,一为花娘身世惨,二为花娘命凄凉,三为夜里百鬼鸣,茗昭吓断肠。
姐姐啊,快收了神通吧,咱跪下给您磕一个成吗……
迎亲的吹打声越来越近,纪茗昭壮起胆子搬上正殿里三堂审宁志时用的椅子,摆在庙宇的院墙边,仗着别人也看不见她,便踩上椅子扒着墙头朝外看。
庙宇外的百鬼巡街并非像纪茗昭想像得那样阴气森森群魔乱舞。
花娘坐在一顶油纸糊成的花轿上,许是因为非正常娶妻而是冥婚,那顶轿子不是普通的红轿子,而是一顶白轿子,抬着轿子的四个轿夫也是纸人,这些纸人由一根根竹条编制成骨架,在竹架上薄薄糊上一层油纸,用油墨画上扭曲的笑脸,粉扑在苍白的脸上扑上一高一低的两个红脸蛋,而花娘就端坐在这纸花轿里,而至于为什么纪茗昭能直接看见花娘,便是因为这花轿,并没有珠帘遮挡。
不知为何,纪茗昭觉得死了儿子的那家人也不见得多爱这儿子,不然为何这新娘身着灰布麻衣,就连花轿和轿夫都是粗制滥造的残次品,相较起恐怖,只觉得可怜。
花娘身后还带着一众怨鬼,那些怨鬼也并非纪茗昭原先所想像的青面獠牙,那些怨鬼满目狰狞面容扭曲地敲着门,纤长的指甲在木门上划出一道道深深的指痕,试图以魂灵之姿冲破木门把里面皮薄馅大的仇人抓出来狠狠咬上两口。
那些怨鬼身上散发的阴气逐渐被花娘手上的晶莹剔透的火焰所吸收,火焰在吸收阴气后变得更加鲜艳剔透起来。
“外面怎么样?”徐广白见纪茗昭拿着指挥棍搬着椅子走回来,便问道。
“花娘在吸这些怨鬼身上的阴气炼化她手里的火焰,我估计她来找你是因为你是鬼修,身上的阴气重。”
徐广白觉得纪茗昭说得有些道理,要论现在谁身上的阴气最重,怕是只有自己了:“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那肯定不能给她,咱辛辛苦苦起早贪黑攒的,”纪茗昭一听就急了,“咱自己都不够用呢。”
徐广白很想问问纪茗昭,究竟是不是因为脑子有点问题人家仙界不要了,要是那天界里的神仙都是纪茗昭这样的,要不还是不修仙,就在人间这么混着吧……
“……我跟你说正经的呢,”徐广白对纪茗昭简直不知该说什么好,要是能看见纪茗昭那高低要给这不着调的东西脑袋上来那么一拐子,“严肃点。”
“咱们暂时躲不了她,”纪茗昭见活跃气氛没成功,便正经答道,“她不知道有什么办法总是可以找到你,我不认为以我们目前的能力可以对抗她手里的那个火焰,好在玄天尊者的庙宇外有门,我们能拖一时就暂时先拖着。”
两人说话之间,花娘的花轿离庙宇是越来越近,花娘右手一挥,四名纸人轿夫缓缓落了轿,花娘从花轿里微微欠身,迈着碎步走至庙宇门前:“郎君,不请奴家进来吗?”
徐广白双眼紧紧盯着庙宇的大门:“你想得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