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今天起,咱们卯初开始习字,下午练武,老子就不信了,就教一个小娃娃,能难到哪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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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茗昭其实面临着和薛温同样的情况,但情况要好上许多,如果薛温是地狱开局,纪茗昭只能算得上是个困难模式,好就好在,徐广白虽熊,也叛逆,但会说话,还能上课写个无聊的“无”字。
总的来说,纪茗昭已经很满足了,好歹能说话不是。
而此时能说话的徐广白道:“我不想上课。”
“不行,你要去。”
“不去。”
纪茗昭十分头疼地看向徐广白,不论是哪里的学生都是不喜欢上学的,尤其是这种小时候没有经过高压学习培养,长大之后再进学堂只会更难受:“你现在打好基础,你师尊才能教你更高深的对不对。”
道理徐广白都懂,但不代表懂了道理就一定想学:“……我不学这些简单的也能学会那些难的。”
纪茗昭此时此刻终于体会到她初中班主任看后排睡觉的学生时是什么心情:“你以为你师尊为什么要将你扔进学堂,是因为他闲着无聊吗?”
徐广白顿时不说话了,将昨天师兄布置的习字贴泄愤般地塞进学堂发的布包里,皱着眉,抿着嘴朝外走去:“快走。”
纪茗昭叹了一口气,知道她应该早些离开,不能这么宠徐广白,纪茗昭总是告诉自己徐广白需要独立,但也总是告诉自己不是现在。
他要学会独自长大,但他却不愿独自长大。
纪茗昭只能等到徐广白交上一两个朋友后才敢离开一段时间。
很快,两人便坐着飞舟到了学堂。
一进门,便见教习的师兄坐在门口的木椅上,将手伸向徐广白:“昨日叫你回去习的字呢?”
徐广白皱着眉打开自己的布包,从其中掏出一沓纸一团塞到师兄手中。
师兄抬头看了徐广白一眼,便又低下头看那几张徐广白写的字。
“你这几个字写的,见过鸡爪子扒吗,鸡爪子扒的都比你写的好看,”师兄只看了第一页便气得险些上不来气,要不是不能打人师兄高低要哐哐锤上徐广白两拳,“态度,我是要你的态度!你就是这么敷衍的?!你学是给谁学的,是给我学的吗!”
“你不好好学,你就看不懂经文,以后修炼怎么办!是不是不想修炼了!你以后的前程是要自己负责,学是要自己学,是要我求着你学吗!”
这感觉,颇有纪茗昭从小到大每一届班主任的气势,若是他们能见上一面,定是能惺惺相惜,畅谈一整晚那些年遇见熊学生。
师兄手里拿着纸,气得手都在发抖,徐广白只是低着头,一言不发地盯着脚面,等师兄骂完了,才让徐广白回了座位。
“那个,书生,”此时时间还早,学堂里只有测试时一身书生打扮的梁天,梁天听见师兄叫自己,连忙抬起头,“书生,你去跟徐广白坐在一起,要是他再不好好学,你就看着他。”
说完,师兄再度回到门口的小木椅上,平复了一下情绪,重新挂上微笑等待下一位即将到来的学生。
梁天听见师兄这么说,便抬头看向徐广白,此时的徐广白也在看他,梁天立马将头低下,不敢跟徐广白对视。
他还是害怕徐广白的,不止是因为徐广白在去预选院子的第一天便吓得黄槐尿了裤子,还有徐广白那生人勿进的态度,加之他是唯一一个被师姐带来的人,当时他便觉得此子不简单,乃大腿也,可抱。
但后来他在身后叫了一声徐广白,徐广白并未搭理他,他那点儿抱大腿的勇气也便随着徐广白的离开烟消云散了。
此时虽是好时机,但他对徐广白还是有些惧怕,此时便有些不敢过来了。
门口的师兄见梁天还没动:“快去,看着他写字。”
“是,师兄。”
梁天这才慢慢吞吞挪到徐广白旁边,挑了长桌能挪到的最远距离,坐下了。
徐广白转过头来看了一眼缩在角落中的梁天,眉头皱得更深了,梁天见徐广白好似不高兴,便又朝角落缩了缩。
“你离那么远干什么,”徐广白看向梁天,对于梁天惧怕自己十分不满,“我又不吃人。”
徐广白发了话,梁天便从角落挪了过来:“徐师兄……”
“干嘛?”
梁天想了想,自己短时间怕是离不开这里了,便还是想拉近和徐广白的距离,便没话找话道:“徐师兄师尊是谁啊?”
徐广白有些不想回答,却被纪茗昭拍了一下:“清源上师。”
“啊……”梁天这人,颇有几分死读书的书生迂腐气,这点主要表现在不太会聊天,“那你为何来这里,是上师……”
梁天说了一半,看见徐广白脸色一变,连忙换了个话题:“徐师兄,昨天他们说你在跟看不见的东西说话,是鬼吗?”
……
见过聊天聊死的,真没见过聊得这么死的……
纪茗昭和徐广白一同看向梁天,梁天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恨不能抽自己几巴掌。
思来想去,梁天还是打算挽救一下自己的形象:“师兄,在下不太会说话,师兄您多担待,在下定会好好教师兄习字……”
“……习字吧。”徐广白终于是受不了梁天,将视线转向师兄发的字帖上。
纪茗昭双手捂着嘴,强行止住自己即将突出嘴边的笑声,天道好轮回,他徐广白也能有今天!
很快,学堂里的学生便陆续来了进了学堂大门,每一人在看见梁天与徐广白坐在一起时,神情中都写满了疑惑。
毕竟徐广白是独行侠,似乎这间学堂有个不成文的规矩,徐广白是个奇怪的人,既是恐怖又不合群,由于惧怕,也没有人敢靠近徐广白,反而无形中对徐广白形成了孤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