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婧仪连续用了两个带有可能性“应该”、“也许”,这种概率性词语,好大喜功之人最忌讳。
谢泽渊正处在回京路上,不能有半点差池。梁婧仪是他要求带上的,她出了问题,他无法把自己摘出来。
谢泽渊喉结滚了滚,俊秀侧脸唇角抿起,不辨喜怒。他慢斯条理蹲下,肩膀宽大挺拔,泰然自若道:“上来。”
增加好感度的好机会。
梁婧仪喜上眉梢,飞扑到他背上,把谢泽渊撞得差点蹲不稳。
梁婧仪两臂缠着他的脖子:“你最好了!”
谢泽渊不动声色站起来,托着梁婧仪的大腿往上抬了抬,然后松开手,一手一个抓着慕容琴和姜知行,飞出铁匠铺。
他身上挂满“零件”,异常沉重,速度却不减分毫。
谢泽渊两只手用来固定姜知行和慕容琴去了,梁婧仪没人扶,只好紧紧搂着谢泽渊脖子,两条腿缠住他腰腹,形似水蛇。
谢泽渊手指跟节发力煞白。他阴着脸,牙根紧咬,柔软耳垂红得不像话。
梁婧仪注意到这种异象,惊奇地轻呼:“殿下,你很热么?”
天微亮,冷风拂过。
谢泽渊扭过头,红晕爬至脖颈,感染梁婧仪手臂,皮肤相贴的地方微烫。
梁婧仪又叫了一声:“殿下?”
是不是风寒?
呼出的热气拍打在谢泽渊脖子里,前胸贴后背,手底下姜知行的衣服快被他抓烂。谢泽渊沉声:“无事。”
他几个跨步回到客栈,待到梁婧仪从他身上爬下去之后才如释重负地呼气,把姜知行的伤口处理一遍,刚包扎好,张德蕴房里就传来惊天动地吼叫:“姜知行不见了!”
谢泽渊和梁婧仪面色同时凛然,梁婧仪赶紧推开门回到自己房间,谢泽渊把姜知行和慕容琴推到床底,床单往下拽了拽挡住他们身形。
张德蕴冲出房门敲打谢泽渊房间,谢泽渊睡眼惺忪打开门,穿着里衣,一副没睡醒的样子。张德蕴噎住,粗嗓子轻声回禀,生怕吓着金贵的谢泽渊:“殿下,姜知行逃走了!”
谢泽渊大惊,连忙跑到张德蕴房间去看,只见张德蕴床边五花大绑的椅子上只余几根粗绳,人不翼而飞。
“先别声张,不要造成不必要恐慌,派人去官府备案,通知闻凉,让他去查。统领也别闲着了,人是在你这丢的,你和闻凉一起查。”
张德蕴把人看丢了,本身也不好受,讪讪道:“是。”
话了,他想起姜知行绑架过梁婧仪,而谢泽渊又极为依赖她,不禁多嘴问一句:“梁姑娘没事吧?”
刚说完,梁婧仪就迈进张德蕴房间,边打哈欠边倚着门边道:“张统领看管不利啊,姜知行逃出去不知又要掀起多大浪。”
“……”张德蕴对梁婧仪看热闹的语气充耳不闻,转头道:“殿下,我们不能等抓到姜知行再启程,时间紧迫,下午就要走了。”
谢泽渊点头:“启程,不等。”
张德蕴召来闻凉,和他商讨计策。闻凉拧眉,端详椅子和绳子片刻,又分别去门口和窗边观察,给出结论:“绳索没有挣扎痕迹,他是被人救走的,从窗口逃出去,窗边脚印痕迹淡,没有一丝多余破绽。救他的人是个武功极高,并且不惧官府,不惧张统领的人,也说明他对自己极度自信。”
谢泽渊挑眉,颇为欣赏。
闻凉站起来,不为姜知行逃走而气馁,眉眼温和,总结陈词:“但那个人和姜知行明显不是一个派别,不然也不会让姜知行冒险被抓,除非有目的。姜知行受伤不轻,封锁各大医馆。张统领,你随我去一趟姜知行的老家,他若走投无路,最想见的,一定是自己的亲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