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雄迟暮往往令世人叹息,但更可悲的是明明忠心为主,还被先帝怀疑,最后不得不卸甲归田。
南天横大概也是真的伤心了,消失得彻彻底底,仿佛要跟京城所有的人和事分隔开。
除了当初留给卫建恩的一封信外,什么都没有。
卫建恩也重重地叹了口气,“不管他在哪儿,都老了。”
他也一样,不知道还有几年可活。
卫建恩看着面前凌乱的棋盘,抬手摁了摁眉心,问道,“你可看清楚了?”
“自然,”戚仁柏语气十分肯定,“我跟在南大将军身边十来年,不会连这点都分辨不出来。”
不然他也不会在丽嫔刚上马片刻就觉察到异样。
“卫老将军,您怎么看?”
卫建恩想了想,“再过一月,便到了我的生辰,原本不准备大办,现下倒可以多邀请些同僚。”
戚仁柏瞬间就明白了他的意思,“但丽嫔娘娘乃后妃……”
“她救过燕儿,我向陛下提议,应该不是什么难事。”
由卫建恩出面,陛下大概率会给这个面子。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直到卫良渚和卫燕回府,留他用过晚膳后,才离开。
头顶月明星稀,有飞鸟时不时从树枝间飞出,在玉盘前穿梭,留下小小的残影。
御书房早已点了灯,闪闪烁烁,拉扯着伏案处理政务的人的影子。
看了半天文字,萧容溪觉得有些眼花,抬手揉了揉太阳穴,扭头朝向精雕细琢的窗台。
外面天已尽黑,里间的人却还未醒。
真能睡。
萧容溪起身,绕过屏风往里走。
从明亮的地方突然进入暗处,还有些适应不过来,但并不妨碍他看到榻上隆起的一小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