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萧宁雪身边经过时,张秀才突然停下脚步,直勾勾地瞪视着她。
“萧宁雪,你对东施做了什么?难不成我的踪迹是她泄露出来的?”
今晚他在杀萧猎户之前耽搁了一点功夫,去了赛东施家一趟,给赛东施洗了澡换了衣裳,告诉她等到她大仇得报之后便带她远走高飞。
正因为这一耽搁,差点和萧宁雪在老槐树下迎头撞上,还好他躲得快。
当时他也认出了她,除了佩服这丫头胆子壮之外,也没空去想其它的。
这会儿倒是联想到了一些事情,望着萧宁雪。
萧宁雪难不成去找了东施?从她嘴里得知了一切?
“没错,是赛东施告诉我的。”萧宁雪眉目淡然地注视着张秀才,“否则,又怎能在这里把你抓个现行?”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张秀才不可置信地摇头,“她疯成那样连我都已经不认识了,怎么可能告诉你这些?”
“她当然认识你,记得你。”萧宁雪一脸笃定,“她要是什么都忘了,又怎么可能拿命护着你给她种的满院子牵牛花?又怎么可能当宝一样护着你送给她的大黄狗?”
“她再疯,也有偶尔清醒的时候,许多事情不愿意再面对而已。”
也正因为今晚赛东施处于一种清醒的状态,张秀才才能那么顺利地给她洗澡换衣裳,萧宁雪才能那么顺利地给她催眠,从她嘴里得知了一切真相。
张秀才听罢脸上浮起一抹悲哀,东施一定是觉得自己脏了,才不肯再面对他。
沉默了一瞬后他突然咬牙切齿地抬起头。
“你既然得知了一切,那就应该知道萧梦瑶张三他们都该死!都该千刀万剐!该下地狱!”
“他们再该死,也应该交给衙门里去审判,否则要律法何用?张秀才,你身为读书人,应该比谁都懂。”
张秀才冷笑。
“交给衙门里又能怎样?别说没有证据,就是有证据,或许关个几年就放了,他们把东施害得这样惨,唯有死才能赎清他们的罪孽!”
萧宁雪也是无言以对。
萧梦瑶和张三他们的确十恶不赦,她给赛东施检查过身体,赛东施被他们残忍的蹂躏过后造成了十分严重的撕裂,今后一辈子只能屎尿在身上了。
而残害她的恶魔也的确没有留下什么证据,根本无法将他们绳之以法。
所以张秀才才会选择用这样的方式,给赛东施报仇!
故而这个男人虽然满手鲜血,但仍旧让人无法恨得起来。
沉默了一会儿,张秀才突然望着萧宁雪,眼中闪过一抹希望的光芒。
“宁雪姑娘,你既然能让东施暂时恢复神智,那她的病是不是还能医治?”
“求求你救救东施,只要你能把东施的病医好,我家的老宅和田地全部归你,求求你了。”
萧宁雪摇头。
“我不是大夫,我无法答应你。”
“不过我会找赛氏族长商量,只要赛东施的病有医治的可能,我就会尽力帮助她。”
“宁雪姑娘,你是个好人。”张秀才两眼含泪,“只要东施能好好活着,我死了也能够瞑目了。”
他和赛东施从小一起长大,两人都是孤儿,同病相怜,说好了要互相照顾一生一世,可最终却落到了这个结果。
这,或许就是命!
张秀才最后深深地望了萧宁雪一眼,之后被押着离开。
这个事情闹得这么大,许多村民都从睡梦中惊醒,以至于张秀才被押着去指认案发现场时,围观的人们点的火把照亮了半个村子。
指认完现场后,天蒙蒙亮了,高捕头等人押着案犯准备前往县里。
“雪丫头,这银子你拿着。”萧山把萧宁雪拉到一旁,塞给她一个钱袋,“其它的,等爹回来再处理。”
他倒想找到萧鸿玉芬,把头晚赔给他们的一百两银子要回来,可到处都找遍了也没找到他们人,只能在高捕头那里借了一两碎银子,留给雪丫头用着先。
毕竟如今分了家,许多东西都要置办,雪丫头手里没钱可不行。
萧宁雪却把钱袋又塞回萧山手里。
“不用了爹,这钱你留着。二叔那里不还拿了我们一百两吗?我要回来就是。”
萧山却在心里暗叹了一口气,想把那银子要回来,恐怕没那么容易,要不也不至于一大清早的就找不到萧鸿玉芬的人,看样子,他们分明就是故意躲着他。
何况雪丫头只是个孩子,他们恐怕更加不会搭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