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有什么好怕的。
嘚嘚的马蹄扬起飞扬的尘土,这次皇上出来,只带了池舰和她。
她觉得太过冒险,皇上说一个池舰顶百个侍卫。况且人越多,行程越慢,他们要速战速决。
她不会骑马,她本打算和池舰共骑一匹马,皇上执意不肯,她只能和皇上共骑。
骏马在飞驰,风从脸上刮过,他们跨过丛山峻林,流水瀑布,看着落日的晚霞铺满了苍穹。
张轻绝心旷神怡,这是自由的味道。
她若没有对金钱和权利的执念,拿回死契离开皇宫,也不失为一个好的选择。
为了赶时间,他们一天只睡两三个时辰。离江宁越近,也不复先时的繁荣,沿途许多逃荒的流民,因没有吃的果腹,活活饿死。
皇上痛心疾首,赈灾的银子每年几十万两的往灾区拨,大米和面粉更是不计其数。他的子民,仍逃不过饿死的命运。
他们来到一家客栈用午膳,经过打听,客栈离江宁只有半天路程。
池舰叫了一壶酒和牛肉,一面和客栈老板套近乎:“掌柜的,听说江宁发了洪水,皇上拨了几十万两赈灾的银子,怎么仍有逃荒的百姓。”
掌柜的拨动算盘的手一顿,他懒洋洋的掀了掀眼皮,听他们一口外地口音,以为他们是路过的商旅,摇头叹息:“那白花花的银子,咱们老百姓可一文也没有见着。”
张轻绝道:“莫非,是被江宁太守贪污了。”
客栈的掌柜吓的脸色惨白,四处看了看,只有他们三人,这才放下心来:“姑娘年纪轻不懂事,这话可不兴乱说。”
又走到门口看了看,确认无人,才压低声音道:“江宁常年洪灾,起初皇上年年都从国库中拨赈灾的银子。一个小孩子哭一次,会引起大人的注意,日日哭年年哭,只叫人厌烦。这两年,皇上也撂开手不管了。这也怪不得皇上,发生洪灾,不想着疏通水利,只管自己发财。可怜的,无非是我们穷苦的百姓。”
皇上额头青筋一根根暴徒,他怒喝:“无耻之徒,皇上去年和今年,分别拨了近百万两银子赈灾,大米和小麦面粉更是不计其数。”
掌柜的冷笑一声:“若要说往年,我倒是信,今年江宁太守说皇上不仅不赈灾,还因他上奏大发雷霆。他迫于无奈,只能叫没有受灾的郡丞增加百姓的赋税,来补江宁的空缺。其他郡县的百姓,也是叫苦连天呐。”
皇上只差没有七窍生烟,这些人实在该死。竟然为了敛财,罔顾百姓的性命。
三人吃过饭匆匆赶路,前往江宁的路上,真是惨不忍睹。
到处都尸横遍野,哀嚎哭声响成一片。
一个大约五六岁的小丫头,躲在一个失去气息的妇人身边嚎啕大哭:“娘,娘你醒醒。”
张轻绝心有不忍,从怀里掏出馒头递给她。
在小姑娘附近的流民都饿红了眼,他们顾不得礼义廉耻,扑倒小姑娘,抢走她手上的馒头就塞进嘴里。
张轻绝两世都没有见过这种惨景,她鼻头忍不住发酸,眼泪已控制不住的落了下来。
小姑娘吓的哇哇大哭,那些人盯着他们,一副要将他们生吞活剥的样子。
池舰拔出剑,流民的眼里有俱意流出,不敢在轻举妄动。
张轻绝不放心把小姑娘丢下不管,带着他,来到江宁城门。
一大波流民围在城门口,想要进入江宁城。几对士兵守在入口处,手拿长矛对着流民,高声喝道:“你们这群臭要饭的,谁敢在往前一步,老子手中的长矛,就把谁的身体刺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