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云深坐在监狱的外部大厅,面前桌子上的那杯茶水已经凉透,却不曾喝过一口,他百无聊赖的倚靠着沙发,目光注视的焦点始终落在对面的接见室。
瞥了一眼手表,已经过去半个多小时,进去的人依旧没有出来。
焦躁地站起身,在原地来回踱步。
这时,一直站在旁边的狱警开口对他说:“夏先生还请稍安勿躁。”
……
接见室内。
夏宁坐在特制的玻璃前,身旁站着一名负责监听的狱警,而在她对面是穿着囚服的莫忠百。
这个年过半百的男人在短短两天的时间内,看上去仿佛衰老了十年。原本温润儒雅的气质形象已然消失不见,取而代之是满脸的憔悴与沧桑。
“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听到这句话,莫忠百麻木的目光落在对方脸上,沉吟片刻后还是缓缓开了口:“你能告诉我连枝,以及绣菡他们现在的状况吗?”
此言一出,夏宁的眼里流露出鄙夷的意味。
“李连枝已经向法院提起诉讼离婚,至于秦绣菡,她前天想要去医院做人流,但由于胎儿的月份太大,医院那边拒绝动这个手术,最后去黑诊所强行把胎儿拿了出来,结果导致大出血,目前还在医院抢救。”
李连枝和秦绣菡,前者是原配,后者是情妇,都是与莫忠百关系密切的人,彼此之间有着很深的羁绊。
闻言,他用双手捂住脸,流下了悔恨的眼泪:“是我害了他们,我是个罪人……”
“他们不过是你害的那么多人里,再稀松平常不过的组成部分。当初活生生的人被迫从十六楼跳下成为替死鬼,但是过得逍遥自在,如今死到临头才掉下几滴鳄鱼的眼泪,你难道不觉得讽刺吗?”
“我有罪,都是我的错,我对不起他们……”
“你的罪自有法律来裁决,如果只是这些没用的废话,那么我们之间也没什么好说的。”
说完,夏宁就欲挂断电话准备起身离开。
“等一下,我想和你做一桩交易。”
她停住,接着笑出声,语气中满是嘲讽:“你现在就是条一无所有的丧家之犬,有什么资格跟我提交易?”
“我曾在无意中听到过那些人的通话,知道他们接下来动手的方向。”
“……”
半信半疑的盯着对方,想通过莫忠百面部表情的微变化确认其是否在说谎。
最终夏宁蹙起眉头,试探性询问:“给我一个信服的理由。”
“那些人的警惕性很高,除了我手里这条线索,你没有更好的选择。”
“你在威胁我?”
“不,我在求你。”
这句话从这个人嘴里说出来,倒是令她感到颇为意外,于是眉头逐渐放下,语气意味深长:“求人办事不应该先拿出点诚意来吗?”
“你去找连枝,在我书房的抽屉里有一本带锁的笔记本,我把所有的事都记在了里面。”
“莫教授这么痛快把手上唯一的筹码交出来?我可没答应要和你做什么交易。”
莫忠百脸上纵横的泪痕还未干,但经过缓冲,情绪已经平静许多,他垂下头,把姿态放的很低。
“所以说,我求你。”
“现在我已经知道东西在哪里,为什么还要答应你这些所谓的交易?又为什么要帮曾经让我身败名裂的人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