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无休止的黑暗中醒来。
秦绣菡睁开眼,入目是雪白的天花板。身上麻醉药的药效已经过去,她现在感觉自己全身就像是被车碾过,连呼吸都是难以忍受的剧痛。
“你醒了?”
清亮的嗓音传到耳边,循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
只见对方穿着严严实实的防护服,唯有那双秋水般澄澈的眼睛露在外面,看向自己的目光很复杂。
“你是谁?”
身体极度虚弱的原因,秦绣菡说话的声音显得有气无力。
“一个路过被抓来给你输血的冤种罢了。”
“这……那我该谢谢你救了我。”
“你想多了,救你的并不是我,而是给你做了十二个小时手术的医生们,以及给你支付过医药费的莫教授。”
听到这个名字,病床上的人沉默下来,久久没有回应。
“你没必要想太多,毕竟你以后就是想见,也不会再见得到这个人。”
闻言,秦绣菡皱起眉头,眼底浮现出一抹浓郁的哀伤。
夏宁注视着这个身上插满管子的人,神情意味深长:“他让我给你带了一句话,如果你想听,我就说;要是不想,那就算了。”
对方沉吟片刻后,最终还是缓缓开了口:“他想对我说什么?”
“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秦绣菡听完这句话,皱了皱眉,接着闭上眼睛,说:“我知道了,还请你帮我转告他,孩子我已经拿掉,我们之间的情分就到此为止吧。”
“值得吗?”
说完,夏宁又补充一句:“为了这个人,差点赔上自己的命,真的值得吗?”
她的嘴角露出一抹苦笑,泪水毫无征兆的顺着脸颊流下。
再睁眼,里面充满了戚切和悲哀。
“我这条命当初是他给的,再还回去,我就不欠他的了。”
“你当真是这么想?”
“我是个罪人,明明知道他有家室,明明知道他家庭美满,还偏偏恬不知耻做出如此出格的事,偏偏割舍不下这段本就不该存在的感情。造孽的人是我,如果不是我,他是不是就不会落到如今这个境地?”
夏宁轻笑出声,语气里满是鄙夷,看向对方的眼神亦是嘲讽。
“莫忠百是对你动了感情,也是真的在乎你,否则当初也不会一拿你作威胁,他就马上同意了澄清诬陷我的事实。不过有一点你错了,就算没有你出现,他也依旧会走上这条不归路,从其漠视生命、不拒绝婚外情、骚扰学生的举动,都不过是这个渣滓的劣根性。”
“是你害的他!”
“你最好清醒点,认清楚现实!他是坏事做尽,咎由自取!”
秦绣菡难以置信的盯着她,无法接受对方口中的说法。
“执迷不悟!”
出于同是女人,原本想好心开导两句,但此人一副认定她就是罪魁祸首的态度,夏宁就感到恼火,彻底失去了与之交流的欲望,于是丢下一句话后便转身离开。
……
ICU门外,夏云深百无聊赖的坐在长椅上。
听到开门的声响,扭头看过去,问:“情况怎样?”
“佛不渡愚者!”
“搞笑,你不会还想着开导别人吧?”
“……”
夏宁语塞,瞪了对方一眼后便头也不回的扬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