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连忙抓住身边的一个士兵，问道：“先帝的寝殿如何了？”

士兵战战兢兢地回道：“将军，好着呢，并未受任何损失！”

将军听了，刚松了一口气，就听那士兵支支吾吾地道：“但、但是，陪、陪陵的娘娘却不见了人影！”

“什么！”将军大愕，立马抽出腰间的佩刀，喝道：“要是此事传了出去，咱们个个都是死路一条，赶快去把她给找回来，听明白了没有？”

众士兵纷纷应下，随着他一起骑上快马，赶去追捕朱灵素了！

而此时的顾长恭一边带着朱灵素走出密林，一边陪她说着话：“你知道吗？每年大年三十，我们家都要准备很多烟花，其实我从来没有喜欢过放烟花，因为每当我看见漫天烟花开了又谢了，当我们再也没有什么，去填满那些绚丽之后的空洞，就长大了一岁。所以我讨厌放烟花，讨厌过年。”

他话音刚落，朱灵素突然露出满脸惊恐的表情，指了指身后，顾长恭警觉地回头一看，瞧见正有一伙骑着快马的官兵举着火把，往他们这边赶来，顿时大惊失色，连忙拉着她躲进了一旁的草丛里，紧紧抱住了她。

“刚才是官兵经过，现在没事了。不要怕！”

待那伙官兵离开之后，顾长恭忙安抚了朱灵素。

他扶起朱灵素，继续往前走去。

“虽然我不喜欢，可我年年都要准备很多烟花，因为在我十岁那年，院子里飘着大雪，北风吹得好像石头都快要裂开来，我闹着要放烟花，下人们都回屋烤火去了。只有我爹，带着福全叔，一边跺着脚一边陪我。他们不停地劝我回去，但他们越是劝，我就越是不肯。没一会儿功夫，我的手指就冻得没有了感觉。”

说到这里，顾长恭叹了口气，握紧了朱灵素的手，一本正经地看着她道：

“当一个大大的烟花亮起来的时候，我突然看见我爹的眼睛在闪光，原来他一直在流泪。因为天太冷了，他的泪水在眼眶外面结成了冰，火光里看上去一闪一闪的。他一定是想我娘了。我的心，一下子就软了。我拉住我爹的手，往屋子里走，爹见我懂事，将我抱了起来，其实我已经很大了，爹他很久没有抱过我了。后来，爹抱着我烤火。他的大手仔细的搓着我的小手，我们一句话也没有说。”

朱灵素听到这儿，突然笑了起来，绽放出一个如花一般娇艳的笑靥来。

顾长恭瞧着，只觉得心中一动，像是有什么触动了他心底的柔软之处，不禁微微一笑，接着往下说道：“当时那种红红的炭火的颜色，还有心里暖暖的感觉，我一辈子都忘不了。”

他刚说完，不远处的一户人家院子里忽然传来一阵小孩子的欢声笑语，朱灵素听见了，眼睛亮了起来，激动不已地拉了拉顾长恭的袖子。

顾长恭知道她的意思，便立马牵着她往那座院子走去。

到了院子门口，顾长恭并没有带她进去，只是躲在一旁的柳树后头，看着那群无忧无虑、天真烂漫的小孩子在尽情地玩耍着，两个人的嘴角，都忍不住悄悄上扬起来。

朱灵素靠了过去，与小孩子们玩了起来，玩着玩着，她突然发现自己的眼睛已经彻底恢复了清明，不管远近，都看的一清二楚了。

这户人家的主人，是个老实巴交的庄稼汉，热情地邀请了顾长恭与朱灵素一起坐下来吃晚饭。

顾长恭多谢了这家主人与他妻子的款待，并高兴得聊了会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