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身边的秦嬷嬷眼观鼻鼻观心的站在角落里,这厅堂里的人是一个不见,心下才松了一口气。却见自己刚刚挥开国公爷的手被对方紧紧抓在手里。一时也知抽不出来,便开口唤了声“怀仁!”娇横了他一眼,任由着国公爷喜滋滋的攥着自己的手。
国公爷自小面冷心硬,却对这位从小定了亲的夫人死心塌地,最爱做的就是逗得沉静的夫人脸红。见自己得逞,又恢复了风光霁月的正经模样,追问怎么了。
萧夫人说:“昨日的那些上各府答谢的安排,大半是阿西想的,你也知道了。我是在想。阿西这孩子,原本就聪明,只是脾气毛躁了一些。我们原本是打算,让郁彬依旧称病,文文弱弱的表示我们家只求安安稳稳不争什么,对阿西骄纵些,让所有都明白阿西是我们家的明珠,也是底线。
这样阿西以后嫁人,也不拘是皇家还是世家都不敢磋磨她。
从前阿西太好强了,宁折不弯的性子凡事都要分个胜负,认死理,说好听了是百折不挠有原则。可这要是放在女子身上,便是争强好胜了。
若是她往后的夫君爱重她,那就是再娇宠她一些也无妨。只是你看看这阿西从小是跟陛下家里的几个小皇子一道长起来的,见天地跟着广煜后头跑,对上别人是分毫不让,对上广煜是怎么都好。
若阿西心里对他只是兄妹之情也就罢了,但这万一要是将来嫁过去,阿西还不是闹来闹去只会折磨自己啊。
你再看看广煜,一天到晚没心没肺的,哪像是马上十六了。有事靠郑王,无事便泡在校场。不是说这样不好,可是也不能练成个只知武事的憨小子啊。要知道,陛下可是对他给予厚望。
我这先前啊总是担心他们往后过不到一起去。可你看看现在,阿西病了这么一场。醒来性子却是柔顺了很多。要是从前她看出了我们府上被算计了的事,她才不管是谁在背后捣鬼,先一查到底,再以观后效。以她的手段,查是查的出来,可是也切断了所有可能。像现在这样知道徐徐图之,知道引蛇出洞,才是真正在家事上用了心,知道要求个稳稳当当。
可我这心里啊,总是觉得说不出来的不是滋味。”
萧夫人微微垂着眼眸,声音轻柔,除了近在咫尺的国公爷,连站在一边的秦嬷嬷都几乎没有听见。她看到国公爷嘴角泛起清浅的笑容,又补了一句,“你也知道,我不是爱胡想的人。可是昨天夜里我也不知怎么了,脑子里总是回想着日间阿西那一通哭声。总觉得那里头像是有化不开的委屈。总觉得阿西这病醒了柔柔软软的样子不单单是因为病着没精神。你说我这是不是上了年纪了,怎么为着这个就心神不宁的。”
国公爷昨日进宫陪陛下下棋,宫门都要下钥了才回来,到听岚院静静看了一眼爱女的睡颜便回了正院,压根没见到顾西影醒来的样子,更别说听到她哭了。
只是自小亲自带的小女儿,别说是真正在自己眼前哭了,国公爷光是听着妻子的转述都觉得揪心。便安慰萧夫人:“我看你啊,就是心疼了。阿西从小要强,撒娇时多哭泣时少。你见她大哭,自然方寸大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