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常山抿着嘴,怕自己一激动就问出些不合时宜的问题。岑夫人瞪了他一眼,却又快步上前,不动声色地挡在了孙常山前边。
岑夫人笑着说:“郡主知道我们常山呀。常山是常青的弟弟,我家二叔的孩子。孩子憨直,说话容易得罪人,家中尚有长辈在,孩子怎能代表我们平远侯府呢。郡主说笑了。”
岑夫人使眼色,让身边的嬷嬷同小厮将孙常山拉开,一边又说,“我家二叔在禁军做都尉,说起来同郡主的舅父萧大将军还是同僚呢。”岑夫人脑子转得快,提了顾西影的舅舅萧墨年。一边点了孙常山的父亲已经从侯府分家出去了,一边又同顾西影拉关系。
岑夫人不止一次想,要是国公夫人在这里就好了,大人间互相顾着体面,也不用费这么大的劲,顾西影说穿了就是个半大孩子。可偏偏是这孩子,最能不管不顾。
“这样子啊。”顾西影说的婉转,声音轻轻,似猫儿一般。可谁都知道了,这看似是只猫儿,实则是只小豹子。
“我要归家了。”顾西影满不在乎,头也不回地走了。更像是欺负人了。孙常山耷拉着脑袋,黄三郎跪得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于红在一旁看着众人眼中对于顾西影的疏远和畏惧。甚至有几个日常关系好的,虽然嘴上不言语,眼神却在空中碰撞。
他们都不明白,他们根本不了解事情的始末,就以为敏和郡主欺负人。
什么不敬,什么为兄长名声粉饰太平不惜践踏别人脸面,于红都能猜到这群人回头会如何编排敏和郡主。
于红挣脱孙夫人的手,快步走到顾西影面前,“郡主。”
“郡主贵人事忙,便要归家。臣女再谢郡主为臣女解围,惩处竖子。若不是他纠缠臣女,攀比门楣,也不会言语间辱及世子。究其根本还是臣女过错,还望郡主受了臣女感谢,再谅臣女之罪。”于红深福下去。
顾西影心中温暖,就说于红最像她姑母于昭仪。做事情只凭内心,不管其他。
她一定是看这么多人觉得自己仗势欺人小题大做,才会站出来将事情揽在自己身上的。毕竟我为兄长正名将人罚跪和我见一登徒子纠缠女眷又言语侮辱兄长才罚他长跪,那是两种程度。
以女子对名节的保护程度,自己已经算是很给莱国公府面子了。
果然,一些女眷听闻此事,看向顾西影的眼神都变了。
只是将这样的事情说出来,对于红并无好处。
顾西影拍拍于红的手,“我说过了不干你的事。就算没有他纠缠你,但凡敢说我兄长一句闲话的,处罚也不会比这个轻的。”顾西影笑得洒脱,“我又不怕做那嚣张跋扈的恶人,不过是个白身,惩处了也就惩处了,你不必心里过意不去。你如此率直,以后只怕要吃亏的。”
顾西影这番话说的嚣张,让于红动容。动容的又何止于红一人。许多女眷都带入了于红的位置,毕竟今日于红带着孙嫦卉待客,热情周到,让大家心生好感,更有相熟的姑娘,默默地走到了于红身边给予了她无声的安慰。
推己及人,谁不想自己被纠缠的时候有人解围,谁又不想得到庇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