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璟也不在乎,念叨着“那就成。”
三人又说了一会话,顾郁彬被国公爷叫走了,临走前留下了一句,“午膳摆在正院,你俩别误了。”
顾西影还在轻抚着海螺。不经意地问了一句,“家里还好么?”
宋璟挠挠头,有些为难地说,“应该还行吧。我能出来,就是王兄已经料理地差不多了。大人的事情,母后和王兄也不同我商议。你怎么知道?母后同舅父说了?”
“没有罢。我们家里的事情倒是不瞒着我,没有说起就是没有什么消息。我也是猜的,父亲生辰,吴越连着两年只派个送礼的过来,哪怕是往常那样姑母身边的女官跟着回来,这两年也不曾有。想来是有些棘手。”
臣老主幼,放在哪里也都是一场君臣博弈。更何况吴越爱好和平,是因着矿产生意都十分富裕。家有余粮,便会平和些。
可宋珈不是守成之主,总想着壮大吴越,不想再用钱财打点贪得无厌的南陈小人。已经思量着联合齐国夹击南陈了。只是齐国目前被西疆拖着分身乏术,才没有回应这样的合作。
可是,这一边不回应,便给了那些安居一隅安于现状的老臣们运作的时间。
顾西影想了想,继续说下去,“姑父走得急,虽说珈表兄是毋庸置疑的王,可是那些个老臣却同表兄想得也不尽相同,要不清荣郡主同珈表兄的亲事也不会说不成就不成了。倒是你,今岁能进京阳,想来是珈表兄已经收服了众人。”
宋璟虽说从小也学过这些权御之术。可是对于真正大人之间的朝堂博弈还知之甚少,再加上这次同王兄拉扯的就是自己的太傅,那些老将军老相国们。
宋璟就更不清楚了。
倒也不是宋璟生得糊涂。他就是再早慧,母亲兄长有意瞒着他,他也无处施展。
所有人博弈都默认宋璟是个孩子,又是个幼子,不应当卷进各种斗法之中,所以在宋璟看来,不过是吴越有些不太平,母亲兄长公务繁忙,实在无法抽身前往京阳罢了。
这次宋璟能来,也没有废多大力气。就是说了自己想去。然后也就成行了。
要不是顾西影问起,宋璟还真没往这一层想。宋璟一直觉得顾西影还是那个爬山跟不上,需要自己走一路背一路的小妹妹,却没有想到她已经能一针见血地看破这些问题了。
可见齐国世家高门的不易,盘根错节让人窒息。
宋璟其实想的简单。二月里顾西影病了,一病两个月,连生辰都没有过,想必是十分严重,自己实在是放心不下,就想着亲自来京阳看一看。要是安好,也能不再牵肠挂肚。
可是听了顾西影的话,他又有些说不出口。觉得自己有些孩子气了。
顾西影温温柔柔地问询,又一副终于放心了的样子,让宋璟有些慰帖,又让他更加觉得怪异了一些。
好似病了这么一场,顾西影整个人都柔和了下来。从耀目的烈日变成了雨过天晴的虹。
宋璟心中念想,千回百转地终于还是没忍住:“你二月里那一场病,如今都好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