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素词没想太多，以林宸扮猪吃老虎的性子，什么都想要安阳帮他挡在前面。所以她想知道的事情，很快就能从林宸那里知道。不如耐着性子，等着便是了。

回到寝宫门口，林素词看了看上方的匾额，皱了下眉。

绾阳殿？

这名字还是小时候林宸给起的，当时安阳没觉得有什么。可林素词现在却能看出林宸深藏的野心。绾阳？不就是想把安阳困死在这小小的宫墙之内，榨干她身上最后的利用价值？

小小年纪，林宸就有了这样的心思，着实是不简单。只有安阳傻傻的为林宸冲锋陷阵，最后却被最信任的人手刃。

许是听见林素词回来的声响，霜降从殿内迎了出来。

“给公主请安，奴婢已经准备好了热水和茶点，公主殿下可以先去沐浴了。”

林素词看了她一眼，指了指上方的匾额。

“把它换了吧，找人再做一块，名字……就叫凤栖殿。”

霜降面露难色，神情中还有些惶恐。

“公主，“凤栖？”二字是只有皇后的才能用，这不合规矩。”

林素词闻言，上前一步，抬起了霜降的下巴。

“本宫是当今天子嫡亲且唯一的皇姐，皇后算什么？也配让本宫退让？”

霜降有些慌张，一双眼睛不知道看向哪里，只能默默向下方去看。

“公主息怒，是奴婢思虑不周。”

霜降的样子似是愉悦到了林素词，她放开了霜降，还颇有兴致的勾了勾唇。霜降暗暗松了一口气，觉得逃过了一劫。

可下一秒，她就听见了安阳公主冰冷声音。

“思虑不周没什么，若是思虑太过，便不是什么好事了。记住，本宫不喜欢被人指手画脚，即便是沐浴这样的小事，懂了吗？”

此话一出，霜降惊出一身冷汗，径直跪了下去，身子止不住的颤抖。

安阳公主平日里性子极好，从不乱发脾气，也不随意处罚宫人。所以一直以来，很多事情都是她与芒种做主，然后告诉安阳公主即可。沐浴和吃食这方面更是没被挑出过问题。

今日虽然见识了一些血腥的画面，她们二人也意识到一些反常。可平日积攒的习惯却没能改掉，擅自安排了这些。

现在想来，霜降却觉得像是行走在死亡边缘。

“起来吧，记得自行去慎司府领三十个板子。”

霜降连忙点头，生怕下一秒要的就是她的命。

“谢公主恩典！谢公主恩典！”

三十板子虽不算什么大刑，但对于霜降这般的女子来说，也是能脱层皮的程度。可比起直接掉脑袋，倒是真的算开恩了。

没有再理会霜降，林素词进了自己的寝殿。霜降看着安阳公主的背影，一股寒气从心底涌来。哪怕是见到了齐全身首异处，可疼没落在自己身上，真实总是要虚上几分的。现在这一刻，霜降是真的意识到，安阳公主，已经大不一样了。

不敢再做停留，霜降赶紧起身去将换匾额的事情交代了下去，然后去慎司府领板子了。

林素词则是净了面，喝起了茶。

一旁的芒种安静的站立一旁，不敢再发一言，也不敢再有逾矩的行为。霜降多言的下场，她可是见到了；若不再仔细些，下一顿板子就是落在她身上了。

林素词看芒种的脸色知道她在想什么。

霜降犯的错，芒种又何尝不是也犯过？

其一，一个公主的行程，若没告知，做奴婢的便不能知道。霜降能适时的在林素词回来时准备好热水和点心，说明她早已知晓林素词的行程。

其二，吃食和热水都是给安阳这个主子准备的，那先做什么又岂有让个奴婢做主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