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几位啊?”黄叔走上前,热情地招呼刚进店的客人。
可这位先生好像没有听到他说的,杵在原地眼睛直直地看向他身后。
黄叔顺着他的视线回头看去,明澄不知道什么时候站了起来,也呆呆地望着客人。
黄叔以为明澄想要帮忙,摆了下手示意她坐下。
但明澄似乎并没有看到黄叔的手势,只看着来人,有些局促地抠了抠手指,“任,任总。”
黄叔诧异地回过头看向任朗,只见他喉结动了动,嘴唇微微张开却没有声音发出,过了好一会才传出低沉的嗓音,“你好。”
“你们认识啊?”黄叔探寻地看向明澄。
明澄这才收回定格在任朗身上的目光,朝黄叔轻轻点了下头。
黄叔笑着说:“既然认识,那要不要坐一桌啊?”
“不用。”明澄和任朗异口同声道。
“奥。”黄叔尴尬地笑了笑,对任朗说,“那您里边请,空位随便坐。”
任朗找了个角落坐下,和明澄隔了两排桌子,两人一左一右地把守着小餐馆的两端,这种给服务员增添照应难度的坐位分布让黄叔有点挠头。
任朗点了份羊肉烧卖,上桌后咬了一口却发现和自己想要的味道不一样,问服务员道:“你们这不是内蒙做法的烧卖吧?”
“当然是了,我们的厨师可是正儿八经的内蒙人。”小黄一副不容置疑的样子。
小黄的语气让任朗有些不爽,口气中带出工作中的严厉:“这味道不对,里面少东西。”
小黄不甘示弱,指着盘子他吃过的烧卖道:“少什么啊,这么大一块羊肉馅不在呢吗?”
任朗干脆把筷子重重地拍在盘子上,瞪着小黄。
黄叔闻声匆匆赶来,陪着笑脸道:“这位先生不好意思啊,这孩子年轻不懂事,有什么需要可以和我说。”
接着扒拉了一下身旁的小黄小声问道:“怎么回事?”
小黄重复了任朗对烧卖的评价。
黄叔脸上也有点挂不住了,客人可以说店里环境一般,甚至可以说小黄服务不好,但就是不能说这里的食物不道地。因为从原料到成品都是他严格把关的地道内蒙味道。
他勉强维持着脸上的笑容,问任朗:“您觉得少了什么呢?”
“任总指的是沙葱吧?”
任朗顺着声音看去,明澄不知什么时候替换小黄站在了黄叔身旁,微笑地看着他。
“沙葱?”黄叔看向任朗,等待他的确认。
任朗转过头不再看他们,轻轻答了一句“恩。”
“嗨,我以为什么呢。”黄叔笑了,“沙葱是春夏季产的,这个季节可没有。”
“我明明......”任朗激动地抬起头,对上他们的注视顿了一下,放缓了语气和音量,“我两个月前还吃到过。”
“你确定吃到的是沙葱吗?”黄叔问他,心想这人一看就不是内蒙的,怕不是记错了吧。
任朗被问得有些含糊了,他确实不认识沙葱,那是明澄告诉他的,不会又是忽悠他的吧?
他把怀疑的目光投给了明澄,后者脸上仍保持着淡淡的笑意,不急不缓地解释道:“那是托娅阿姨腌制好存起来的沙葱,所以味道特别,其他地方吃不到的。”
任朗忽然想起在托娅家时她好像说过那个味道在别处吃不到,当时以为是她夸大的修辞,没想到竟是真的。
“哦。”任朗面上仍保持着不服软,只用短短一个字结束了这个插曲。
“托娅是?”黄叔转头看明澄。
明澄侧头对他小声说:“就是和我妈妈在草原一起长大的好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