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天孝挨个摸摸它们的脑袋,笑道:“还是你们懂事,有良心。”
“这次要去几天?”刘元正在用削刀削一根树干,不知是要做什么,听到他出来,头也未抬,只是随口问道。
“还不知道,快的话一两天就回来了,慢的话可能要耽搁个四五天。”
“哦。”
“这边您帮着照应着,有什么事情给出出主意。”
刘元点点头,没再吭声。
王天孝看他这样,就知道他已经答应了。
这个老头子有点神秘,有时候很热情,嘴也很贱,还喜欢吹牛。
但有些时间,就又显得很沉闷,一锤子敲下去,好像也敲不出个屁来。
记得刚开始碰到他时,老头子说他无儿无女无老婆,光棍汉一个人。
当初大家都没怎么怀疑,可通过几日仔细观察,发现这点有待商榷,怎么看,老头子都是个很故事的人。
他既然现在不说,应该有不说的理由。
谁没有个秘密呢,也不需要特别去追问。
站在山梁上,看到吴文化四人已经在地里忙碌,反正任务已经给他们安排了,也不需要一直盯着,他们都会按时去干活。
没有丝毫偷懒的意思。
其实说到底,他对种植草药要求也不是很高,从最开始的构想就是随缘种植法。
地少了才要精打细作,现在他坐拥千亩丘田,任性一些又何妨呢。
这些人做事的态度,已经超出他的预期,完全够用。
收回目光,王天孝回到房间,将给戴志新准备的酒和烟放进摩托车后面的箱子里,绑好绑腿,跟刘元打声招呼,戴上头盔驶下山道。
转弯时,看到场站门前刘元叼着烟锅悠闲做事的样子,几只狗子和豹猫来回追着嬉戏,他心情很舒坦。
生活基本按照他的设想在慢慢朝前推移,已经有了初步的成就。
“突突突!”
摩托车行驶的声音响彻在山道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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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走得晚,摩托车离开大山时,已经日上三竿。
庆城冬日里吹得最多的是西北风,所以车子一路向西,微微还是有点冷,幸亏有太阳照着,要不人还不一定受得了。
上次他是骑着自行车去的,一百多公里的路走了整整一天,晚上九点多才到子午岭的场站。
但如今他鸟枪换炮,速度自然不是昔日可比。
即使因为路况不好,他每小时只开五六十公里,这些路程也不过就是三四个小时的事情。
果然,即使半路休息了约莫半个小时,他到场站的时候,也只是下午两点不到。
这回,他因为场站已经没了他的住处,所以直接来到场务小院去找戴志新。
家里孩子小,还有一堆人在呢,他想尽早解决完问题早点回家。
然而,刚走到小院门口,他愣了下。
他竟然看到了刘军。
一时间,心里的惊讶差点压制不住。
这是怎么回事,上次不是给戴志新说过刘军的问题了嘛,难道这个家伙还没被开除?
这可是作风问题啊。
属于很严重的错误之一,按理说不应该被原谅才是。
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难道,兵不血刃解决掉这个垃圾,真的不可能?
只是个照面,王天孝心里翻起惊涛骇浪,不知道想了多少念头。
他跨在摩托车上,双手使劲捏紧车的车把,差点将车把捏碎,脸上早已是阴云密布,若不是有头盔遮着,肯定会暴露在刘军面前。
刘军手里正拿着一叠钱在数。
脸上洋溢着没滋滋的笑容,开始并没注意到王天孝,待走到近前,才看到一辆豪华带劲的摩托车停在小院门口,这才将钱收进口袋,好奇地打量着摩托车和骑手。
他没认出来王天孝。
在他的记忆里,王天孝还是个总是穿得很朴素,一身衣服打了很多补丁还舍不得脱,见人唯唯诺诺的年轻人。
而眼前的王天孝,早已换上崭新的衣服,就连大衣,也是在供销社里才买的,脚上的大头皮鞋虽然有灰尘,但依然很有派头。
尤其是,他一只脚撑在地上,双手握着车把的姿态,格外拉风。
刘军犹豫下,还是笑着走过来,客气地问道:“请问,你找谁?”
王天孝这时心情也慢慢平静下来。
他掀开帽子拿在手中,笑道:“军哥,是我啊,没认出来?”
“啊,是你啊,王天孝!”
刘军惊讶地喊出声,完全没有预料到。
即使王天孝已经取掉头盔,他一时间还难以置信,完全无法将眼前风度翩翩的年轻人和之前的王天孝重叠起来。
以至于,都没忍住惊讶神情。
“可不是我,怎么着,才一个多月没见,你就把我忘了?”
“哪里哪里,”刘军这才慢慢平息了心中震撼,懵逼退散,狡猾的智商又占领高地,他最是会见风使舵,一看王天孝这样就知道他肯定有了变故,已经不是昔日的吴下阿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