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就涉及到一个很纠结的问题,鸟类到底算不算人类敌人。
对于人类来说,鸟类是渺小的,不会对人身造成任何伤害,所以后世才有鸟是人类的朋友之说。
但同样的,这种冬季的留鸟又不冬眠,本就是需要大量的食物补充,一旦人类的粮食或者其他作物被它们席卷一空,那它们就间接伤害到人们的利益。
所以,山里的人们对鸟的态度隐晦不明。
一般都是不刻意残杀,但也不盲目放纵。
对于比较稀有的鸟类,护林员不仅不能猎杀,而且还有保护它们的职责。
就像在子午岭里碰到的大鸨。
谁要是碰到大鸨给猎杀了,那就属于牢底坐穿型。
还有一些鸟,虽然不需要保护,也不稀有,但人们一般也都不猎杀,例如像猫头鹰,红隼这类的鸟。
因为它们的食物基本是各种鼠类和小型鸟类,和人类并不发生冲突,甚至一定程度上还对人类利益有间接的保护功能。
剩下的鸟就要看吃什么了。
吃昆虫的鸟,也同样不会受到山里人们的猎杀。
唯独是那些吃粮食或者草籽这类的鸟,每年人类都会想办法去捕杀。
轻则用弹弓,或者捕鸟笼,甚至是家猫猎杀。
严重者,就是挂网或者毒杀。
毒杀就是直接喷洒农药。
早些年的农药都比较毒,一般是和种子拌在一起,往往经历一个生长季的分解,到收成的时候,基本就分解完毕了。
但……
也不是绝对。
因为农药残留伤到身体的人非常多,所以后来才废止了很多剧毒性农药的使用。
使用农药除了残留可能对人体有伤害外,对周围的生态也容易造成巨大的影响。
例如田间的鼠类和鸟类如果吃了有毒的种子,他们就会被毒死在地里,而以它们为食的鼬类或者大型飞禽,也会因为吃了它们而被毒死,于是就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有毒死亡链。
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后期毒性较小的农药慢慢被研发出来,才有效得到解决,中间很多年,因为农药存在,导致很多山里的鸟类彻底灭绝。
若说农药是化学或者生物性伤害,那挂网就属于物理性屠杀。
所谓挂网,就是在鸟常飞经过的路径上悬挂一张非常细的网。
因为鸟类的视力普遍不怎么好,他们可能能看到一直动的东西,但对于丝非常细的网,高速飞翔的他们完全无法看清,往往会直接撞在网上被挂住。
仓惶之间,它们会越挣扎越紧,直到最后彻底被绑个结结实实,成为网上一具干尸。
晚些年,这种挂网是违法的,但却依然屡禁不止。
原因很简单,因为相关部门无法判断挂网的动机。
很多挂网的人认为自己只是用网将自家地隔绝起来,并不是为了网鸟,所以与他们的责任不大。
最后大不了将网拆掉,一般都不会受到什么处罚。
现在这个年代,还没有对挂网进行管束,甚至很多时候,法律还没注意到鸟类需要保护的阶段,外加这个年代的鸟普遍还很泛滥,不保护它们都多得没地方去。
刘元看王天孝决心已定,便点点头说:“那行,先挂着看看也好。但整座山这么大,你准备怎么拦?”
王天孝笑笑,“我自有办法。”
不像后世有很好的工业化生产,这个年代生产力薄弱,要找到大面积的鸟网是非常难的事情。因此注定不能像传统那样拦网,一拦就是几百米。
王天孝采用的方法与其说是挂网,不如说是铺网。
更像是对鸟做的陷阱。
因为镇上没有卖这种网的地方,王天孝准备明日再去市里找找看,顺便将野物给文苑大酒店送过去。
下午他和其他人一起去地里查看,发现那些白色的冬布谷果然很讨厌,仗着自己灵活,和人们玩起你追我跑的游戏。
虽然过程中也有一些动作慢的也会被狗子们逮住,直接干掉。
狗要抓住鸟不是件容易的事,但山里的狗子跑起来速度很快,外加鸟的数量实在太多,往往受到惊动一起起飞,彼此影响了起飞的速度,反而给狗子有了可趁之机。
因为大风上次伤了身子,暂时还没有完全好,所以被关在场站没让出来,外面跑的只有大黑和阿英。
两只狗子似乎产生了一些微妙的感情,彼此都闻着对方屁股,王天孝估计用不了过久,场站的狗二代就要有了。
狗丁兴旺,也是他很喜闻乐见的事情。
就像鹿丁兴旺一样。
晚上躺在炕上,和李雅丽又闲谈着最近发生多少事,说着说着,就谈到儿子满月。
儿子王鹏今天已经是第二十七天,还有三天就满月了。
庆城这边对孩子的满月看的非常隆重,几乎和红白事差不多水准,甚至说不好听点,比嫁女儿还隆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