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鱼拾起来适才的话茬,看起来纷纷不满,“那李广利的门客,真的是歹毒……不动声色阴我们!”
发梢一点凌乱,几乎没有变化的刘据,一脸的无奈,“好了,李广利的事再说,休息片刻后马上去牢狱探探。”
闻言,小桨立即道:“是,太子殿下。”
刘据上下打量此地,发现外头看起来挺大的,里头非常的小,再一晃眼,隔间不少。
分了心神,说话便心不在焉的,“私底下不必多礼……称呼上,一并唤我‘据公子’,省的露出马脚。”
“是,据公子。”
太子殿下静下心来,心里思绪浮动,一丝不对劲极快的划过,然而回想却抓不住。
皱眉扯了一下袖子,淡淡的吩咐:“去看看这里住的谁。”
智鱼立即领命,“是。”
几息过后,智鱼指着另一边,“公子,那里。”
他顺着智鱼指的方向望去,发现史氏不知何时在十步以外的石阶上。
那里一束光斜斜的给她脸上镀上一小片金,侧对着他们,肩膀与侧脸微微绷着,轮廓尤为的好看,充盈着某种妙不可言之感。
刘据几分疑惑的抚了一下胸口,烦躁的感觉消失了,心中全然没了不对劲之感。
与史氏一起坐着的是泊春与一个少年。
看着看着,刘据危险的眯起眼睛来。
此陌生少年,光看背影,气质是出尘的,背脊骨挺得笔直,对着史氏细声细语的,声音有几分压着,看起来妥帖之极。
当场气便堵在心里不上不下,用尽力道记起这少年郎可能是这地方的屋主。
长长的叹出一口气,整了整衣袖,慢条斯理的走了过来。
“见过这位公子,我和我内人用饭一时忘记给钱,被人追赶至此,叨扰了。”
史氏与刘据短短的对视一瞬,捂着嘴闷咳了一声,目光有些笑意。
刘据眸色却是加深,狠狠地盯了一眼史氏的耳朵。
那少年郎没有搭话,在史氏给自己的脚腕包上最后一圈白缎,才慢吞吞的转过身来。
几人一照面,皆有不同程度的愣怔。
身形出尘,本以为容貌会很俊俏的少年,脸上红红绿绿的,几乎淹没了五官,咋一眼,着实吓人。
许是知道自己吓着了人,少年微微侧过身来。
其气魄如竹淡雅,不见丝毫卑贱,侧过身这动作似乎只是为了不让人受惊,全无怯懦之意。
他声音有些压着的道,“我这脸上长了些东西,郎中说过个十天半个月的便能消了,这几日必须每日涂伤药,倒是吓着了各位,是我的不是。”
小桨上上下下打量,此人身形是真的好,脸上若是没有这花花绿绿的东西,怕是一个俊俏的少年郎。
小桨不由地道:“你这个伤药颜色倒是特别,看起来像是毒药。”
少年郎好脾气的笑笑,一时之间,面容有些腼腆:“我名容生君,唤一声‘小生’‘生君’都可。”
全然不问他们为何擅自闯入地盘,温润的说着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