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真凶已然找到,后面的事大可不必我们出面,交给狱吏,他会解决的。”刘据淡淡的道。
“那作案的粉…药物,妾身觉得很是蹊跷……这后面会不会还有人在谋划?”
前有花觅一事,她便多了个心眼想再探下去,可惜米面儿太绝然,用了同归于尽的法子,不然还能再挖掘出一些蛛丝马迹。
“李广利的谋士也出现在这里……此事若是再挖到后面,牵连就广了,触及继位一丝一毫,父…父亲定会疑心,我又一向无心这些个弯弯绕绕,既然真凶已然找到,这事就这样了。”
刘据声音深沉而有力,他拿开一绿叶纹路的茶杯,拎起飘着热雾的茶壶,冲入杯中,一根根茶叶旋成涡,沉沉浮浮,煞是碧绿。
史氏略微诧异的扬眉,李广利的人她倒是没想过,私以为是某个善于施毒的人藏匿于后方。
她口里温顺的道:“是,夫君。”
一旁的智鱼、小桨、泊春等人都有些不想再谈此事,闻言终于结束,不禁心里松一口气。
史氏双手捧着馒头,一口一口咬着,思绪飘的有些远。
“夫君,进儿已十五的岁数,夫君看是不是要看看那长翁主?”
一侧的泊春立即将耳朵支了起来,轻声道:“长翁主十五的生辰,竟让这么多百姓张灯结彩,当是个人物,至少在家中定是备受宠爱的。”
史氏是随意一问,泊春却有些期待,她是看着进殿下长大的,若是娶了长翁主,太子往后再有其他子嗣,想必进殿下也是绝不会吃亏的。
这边刘据想了想后缓缓摇头,“备受宠爱的不一定是适合进儿的,娶妻重要的是进儿喜欢,而若是喜欢,他得自己去求取人家,自己娶来的才会觉得珍重,而不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史氏吃完最后一口,双手相互揉搓片刻后,一素手拖着下巴,眼里有些迷茫,“可妾身与夫君当年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为了这,她还特地从无名山遣了回来,不然继续下去,她的造诣定然今非昔比。
师傅说过她是半仙之人,身怀仙魄,假以时日必可飞升,位列仙班。她嫁过来闲暇时虽不曾荒废,但到底没了师傅督促,近几日还很是贪恋美色……
史氏勾了勾耳朵后的一缕发,又想着位列仙班的事太过虚无缥缈,其实先陪夫君白头到老,再说也不迟。
“咳——”刘据轻咳了一声,“从一百幅画像里独独选了你,这还不算么?”
闻言,史氏略略疑惑,两根手指戳在自己的脸上,眉尖扬起来。
刘据忽然有些心虚,他的情根委实开的晚,懂得情为何物,已然三十的年纪。
让他自己去找说不定一辈子孤独终老,史氏伴在他身边,还真属于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范畴。
追溯至束发之年,母后想要一个小皇孙,屡屡劝说后见他无动于衷,性子便上来了。
大收大揽地收来千来幅适龄女子的画像,再粗粗筛选剩下百来幅送到他面前。
他当时清楚无论选与不选,一定有女子送进他的宫里,他在听了下人说的一段过往后,就从里面选了她。
再说那段往事,好像冥冥之中命中注定的一般,源于两人幼年,就在一座山下。
他那时就是一个顽童,小小年纪看起来像个金童,可实际上,性格顽劣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