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知罪?”
陈望俯视着赵怀良,沉声问道。
“卑职……知罪……”
赵怀良跪伏在地,沙哑着声音应达道。
居高临下陈望看的清楚,赵怀良紧握着双拳,身躯不住的颤抖。
赵怀良虽然认罪,但是他又怎么能够甘心。
十数载的岁月,历经大小数十阵,他终于成为了把总,也算是攒下了一些家底。
他只想打完了仗,可以重回辽东过上一份安生的日子。
但是不甘心又能如何?
难不成真的兵变吗?
他就算想要兵变,又会有多少人的跟随他?
就算是侥幸赢了,杀了陈望又能如何?
他们之前一路追杀庆阳府的贼寇,屠戮了其中老弱,那些流寇容不下他们。
他们的家眷都在辽东,真的兵变,无疑是会害了他们。
“我的行囊里还有些许的银钱,还望千总能够帮我寄回辽东。”
赵怀良支起了身躯,沉声恳求道。
那被反缚的百总跪在地上,眼睛已是红了一圈。
“这些事情都是我的授意。”
那百总嘶吼着,将罪责都揽到了自己的身上。
“赵把总在帐中养病,营中大小事务都是我在决断。”
“围堵县衙是我主意!”
那百总神色低沉,沉声道。
“营中赌博这些也都是我在放任。”
那百总双膝跪于地上,叩首道。
“千总要给淳化城中的百姓和官吏一个交代,请拿着我的首级去。”
“当日是我带队围堵县衙,千总斩下我的首级交付出去,足够平城中民怨。”
陈望目光移到了那百总的身上。
“你叫什么名字。”
那百总咬紧了牙关应答道,他已经是彻底的豁了出去。
“卑职汤旭,营中任百总,所有恶绩皆是因为我放任而为,还请千总饶过赵把总一命。”
陈望双目微眯,将台上站立的一众辽军军校皆是默不作声。
而校场之上的一众辽兵眼眸之中尽是惧意还有惭愧,当然也少不了不甘。
“我很疑惑一件事。”
陈望站立于原地,问道。
“我需要给谁一个交代?”
跪在地上的汤旭神色微凝,抬起了头来。
汤旭直起身来,他看着在他看来陈望拿着卷宗,就是受到了来自淳化知县的压力。
上来问罪欲要杀人,就是为了给淳化县一个交代,给朝廷一个交代。
但是现在陈望的说话的意思好像却并非是这个意思。
陈望环视着将台众人,又将目光投向校场,沉声道。
“我陈望,从辽东到观内,历经大小战事数十场,一路走到现在,靠的是手中的刀枪,靠的是腰间的弓箭!”
“我在此问罪,只是因为军法如此,而非是要给什么其他的外人一个交代。”
“战阵搏杀容不得半分的差池,一朝兵败,性命难保。”
“卫军为何不堪战?你们很多人都是军户出身,恐怕比我还要清楚。”
陈望平复了一下心绪,也给了众人一个思考的间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