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呼!
呼!!
夜半的绒叶县街面上,一道人影匆匆奔跑着。
他不时的扭头往回看,似乎生怕身后有人紧跟上来。
嘭!!
忽地一道闷声从远处传来。
人影浑身一颤,急忙往左一滚,躲进一个硕大的垃圾车后。
恶臭的垃圾水在他脚下浸湿了裤腿,但他一动也不敢动。
此时此刻,他脑海里才回想起,之前老师对他说的话。
“不要再查下去了,再这样下去,会出事的。”
“可是老师,我们一门的宗旨,不就是穷根问底么?为什么明明到了这个时候,就差一点,我们就能解开谜题。您却想要放弃?”年轻的文士不解道。
“有些东西,注定不被人知晓...”老师无奈的欲言又止。
“可当今朝廷如此强大,难道还有什么势力敢跳出来装神弄鬼?”文士正色道。
“武业....你...”
“老师,不必多说了,我不过是调查翻译一下文献资料,不会有事的。放心吧您。
况且,我熊家乃本地大族,我大哥,二哥,都是身居要职,谁敢跳出来说三道四?”
记忆在这里戛然而止。
人影靠在冰冷粗糙的墙面上,眼泪无声的断了线流下来。
忽地一道人影走到他身前。
那人身穿官服,腰悬官刀,腰牌上刻着一个总字。
“贤侄,我早就说过,别再查了....你为何就是不听?”
来人正是绒叶县总捕头张星月。
他轻轻拔出官刀。
“把你的笔记都交出来,毁掉,以后老老实实的呆在家里,不要再涉及这些东西了。老实结婚生子,安居乐业,不是很好么?”
“张....张叔...”靠着垃圾车的熊武业仰起头。
“您别骗我了....现在的我...还能回去?”
他眼泪鼻涕流了一脸。但眼里依旧还带着一丝希冀,希望对方能出口否定他。
“你..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张星月摇头。“把笔记都交出来吧,不要再查了。再这样下去,你家里人怎么办?你父母,兄长,他们都会被伱连累....”
“......我...我不敢了....真的...真的不敢了...”熊武业缓缓站起身。
“快把所有藏着的笔记都拿出来销毁,之后一切就都没事了。”张星月安慰道。
“好,我听您的张叔。我的笔记就在....”熊武业正要说出。
忽地一道人影斜刺里冲出来,挡在他身前。
“别说,快逃!!”
是老师!!
熊武业心头大惊,认出来人声音。.
“老师!?”
“逃啊!他要灭口!!”
刹那间张星月拔刀往前一斩,两人激烈交手在一起。
张星月明显实力强出不少,身为整個绒叶县总捕头,他的实力早在一次次的战绩中得到证明。
“此事你们逃不了,谁敢调查的,都得死!”张星月面色阴狠,刀光不断加速。
噗!
刹那间,他一刀划过老师的胸膛。
血花溅开,洒在墙面化为点点红梅。
“走啊!!”老师回头怒吼。
熊武业眼泪模糊了视线,转身就跑。
因为特殊缘由,他多少练过一点身法,此时全力奔逃起来,很快便没入夜色。
身后不多时,飘来一声凄厉惨叫。
他听出来了,那是老师最后的声音。
老师杜涛没有子嗣,几乎将他当做自己亲子看待,可如今.....如今....!!
熊武业心中回想着张星月的那句话。
‘谁敢调查,都得死!’
当初老师的劝说,如今依旧在心里回荡。
他浑浑噩噩,不知道该去哪里,也不知哪里安全,只知道逃出城,冲向黑压压的树林。
那原本危险的夜间森林,在此时却仿佛最安全的保护所。
‘或许,我一开始,便不应该去调查那些神像....不该去查询那些资料...’
‘要是我没通过外文古籍,研究出神像的真正用途....或许一切...一切就不会发生。’
他根本无法想到,神像会在组装完整的一瞬间,出现异常。
还有,明明他是在自己房间密室里组装,外面的人是怎么得知的?
他不知道....这一切为何会变成这样.....
*
*
*
张荣方提着那神秘女子一路出了墓坑,在附近的一处林地里,将其手腕折断。
然后找了个树洞,将女子丢进去,只露出个头。
自己则展开那布帛,再度看了一遍。
嗯,确定了确实看不懂。
‘看来只能等着这女人清醒了。’
他静静在一旁休息,打坐,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