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这伢儿以前可不这样。”
陈春梅还在呆呆的红着脸。
躺在床上,望着窗下惨白的月光,陈敬紧紧皱着眉头。
他不知道命运的惯性大不大,但他此刻,只想把一切不好的苗头都扼杀在摇篮里。
…………
一夜过去,清晨没有后世那种燥热的感觉,空气中充满着清爽,可以看见小山腰间,还有一层薄衫似的淡雾。
陈敬睡了超级舒坦的一个觉,醒来时就像把几十年的重担都给卸去,浑身上下没有一个地方不透着轻松惬意。
小土狗早已在外转了一圈,弄得浑身满是露水。
见他起来后,欢快的蹭了过来。
陈敬伸脚将它绊倒,像小时候一般,将小土狗四个爪子抓住,按在地上。
汪……汪……汪……
“服了吧!”
汪……
一松手,小土狗嗖的一声就跑掉了。
“傻狗!”
陈敬深呼吸一口,懒散的跑去洗漱。
陈妈在做早饭,打听一句,姐姐去割猪草还没回来。
陈敬赶忙出门去找陈春梅,说来惭愧,这年代家里不重男轻女是不可能的。
从小到大,家务事都是姐姐干的。
尤其是上初高中后,爸妈更是舍不得让陈敬干一点家务活。
割猪草、剁猪草、喂猪这个活,早在姐姐读五年级就属于她了。
陈敬找了一圈,很快就在一个小道旁找到姐姐。
她已经割了半竹篓子猪草,手上还在勤快的将一团团的草割断。
“姐!”
“弟,你起了啊!”陈春梅甜甜一笑。
陈敬也在一旁拔起草来:“姐,这边的草不好,你怎么不去河湾那块。”
“那边啊!”陈春梅一指说:“你看,陈友德的媳妇大着肚子在打猪草呢,我们就把那一块留给她。平时没什么要紧的,那块地的草,也是没人去割的。”
陈敬起身远眺,果然发现一个大肚婆正趴跪在地上打猪草。
唉……这场面在后世几乎不敢想象,要是发到网上,指不定还能引发重拳出击。
可这个年代,这似乎很寻常,怀孕还有干活的情况比比皆是。
但是这个年代,人情味却始终存在,村里人互相照顾,能够为他人留下一片猪草,这种淳朴的心性,也是后世无法理解。
“姐,可其他地方的猪草,不也比这里的好吗?”陈敬又问。
陈春梅一囧,呆呆的费劲想了想说:“姐一直在这块打猪草的。”
就在此时,一阵清脆的车铃声响起,远处小道尽头,一个穿着白衬衫,梳着中分的小白脸,正骑着一辆二八大杠而来。
陈敬发现姐姐慌乱了一下,还故意低下头忙着打猪草。
小白脸走近了,途中碾到一块石头,自行车还颠簸一下。
随着他靠近,陈敬胸中就像是一座待爆发的火山,正在不断加压着。
“春梅,又割猪草啊!”小白脸笑容灿烂,一口白牙在朝阳下泛着亮,用水抹平的中分头,显得格外的潇洒。
“嗯……诶,杨老师,我……,哦,这是我弟!”陈春梅有些惊慌失措。
“我知道!十里八乡的第一个大学生嘛。”小白脸笑望着陈敬。
“滚!”陈敬面容狰狞的吐出一个字,抢过镰刀说:“狗日的杨福云,你要再敢打我姐的主意,我杀你全家!”
陈春梅愣住了,小白脸杨福云也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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