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国康做了十年的书记,从小跟颜国强穿一条裤子长大,后来结了婚,娶了潘翠红,在枕边人潘翠红的教唆下,颜国康鬼迷心窍,一次一次的把债碑挪进颜国强的地块里,后来颜国强索性也不争了,把挨近颜国康的那块地送给他们家了,那么多年的兄弟,颜国康一直为自己的行为感到羞耻,但是又拉不下脸去道歉,再后来,两人的关系也就越来越生疏了。
颜国康转身在水泥凳子上坐下,点了一支烟,深吸一口,尼古丁让颜国康感到愉快,他慢慢舒展自己刚才的苦瓜脸。
“书记,您叫我有什么事?”
颜云熙低头看着凳子上的颜国康。
“来,小云,坐。”
颜云熙对这个称呼有些不适应,“书记,您叫我云熙就可以了。”
“哦,云熙,坐。”
颜国康有些尴尬,咧着嘴笑了一下,立即改口,干裂的嘴唇有无数条凹下去的沟痕,裂纹像几年没下过雨的玉米地,又糙又深。
颜云熙在颜国康的身边坐下。
颜国康缓缓开口:“云熙,你爸爸最近怎么样了?”
“谢谢书记关心,他挺好的。”
“哦,那就好,那就好。”
他这是想关心?颜云熙深知曾经颜国康跟父亲的关系。
“二叔要是想去看看他,随时可以过去的,我爸也一直希望二叔能到家里去坐坐呢。”
颜云熙改口,如果自己能解开颜国康这个心结,恢复他们的这段兄弟情,父亲也一定会感到很开心。
颜国康若有所思:“啊哈哈哈,有空一定,有空一定。”
被颜云熙道出心思的颜国康呵呵的笑着,其实大家心里都知道,他一直都有空,每次过他们家门口,驻足而不入,颜国强早就不怪他了,或许,他还需要时间过自己这一关。
“那二叔要是没什么事,那我就先回去了,二叔有空过来跟我爸喝酒。”
颜云熙没有再多说,她知道,心病还须心药医,总有一天,颜国康会想明白的,她和父亲也期待这一天的到来。
颜云熙回到家,把家里的玉米面留了一半,找了一个塑料袋倒进去扎好,其他的全都倒在菜园子里,做了那颗柠檬树的养料。
“哎呀,小云,你这是干什么?”
在院里纳鞋的王玉莲想不通女儿去了一趟村公所回来,怎么就魔怔了似的把粮食往地里倒,这么浪费粮食可是要触犯土地公公的。
“妈,你别管,以后咱们到县城去买粮食,不要再到村公所去换了。”
“怎么了这是,到底发生什么事了?”王玉莲更是无法理解,但是又不知道到底是怎么了,弄得她心神不宁的。